他的第一个妻子就是死在了他手里的,说是因为撞破了他跟太后的奸情,他一时恼羞成怒,当场将那女子撕成
了两半!
他还有个小妾,说是进去伺候他的时候还好好儿的,第二日再抬出来,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总之……
他就是那等心狠手辣又变态……
当然,这话我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我抿唇,干笑了两声,剧烈摇头,“妾身……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顾知微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沉沉又问了我一句,“小娇娇,你是不是听过什么不好的传言?”
“那些都是外界对我的污蔑,我究竟如何,你心里不清楚?”没等我说话,顾知微又缓缓起身,满目温柔的看着我,“娇娇,你我相识虽然不久,可在那榆林村时,也算是朝夕相对,我究竟是不是残暴之徒,又是不是真心实意待你,你难道半分感觉也没有?”
“但凡有些脑子的人,也该看得明白,而不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牵着鼻子走……”
“……”所以我现在要是反驳,我就没脑子了?
我当然不会承认我没脑子!可我也要保住我的命!
我想了想,索性侧面答复他,“相公,我出身卑微,从来不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其余的,我都不在意……”
我结结巴巴,满脸小心翼翼,拐弯抹角的告诉他,只要他不伤我性命,他要做什么我都不反对!包括……纳妾,他要纳一百个妾都我都不说半个不字。
为了显得更有诚意,我赶紧谄媚的又对他补了一
句,“相公若是想如从前那般纳十几房妾,妾身也绝无怨言……”
“想什么呢?与你说过多少遍了,那些女人都是旁人强塞的!”我话未说完,顾知微当即就打断我,温柔的容颜浮上一丝不悦,深深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往后,我只会有一个女人,便是你——杜娇娇。”
别说,顾知微这魔头还真会说情话,我本来是满心惶恐的,被他这般一番深情表白,连带着山盟海誓,我不仅不害怕了,心里还不觉浮上一丝甜蜜。
但是很快,那一丝甜蜜又被曹妈妈惨死的记忆冲淡。
不过瞧着顾知微如今这般和善语气,应当是不会取我性命了,想是我方才对他的讨好起了成效。
对上他还算温柔的目光,我僵硬的笑了笑,低低应他,“知道了”算是回应。
见我不再质疑,顾知微很是满意,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又与我扯了一番甜言蜜语,还练剑给我瞧,练着练着竟还要手把手的教我。
我心里头不大愿意,但我不敢拒绝顾知微,于是便假惺惺的同他情意绵绵一番。
结果大半日下来,我累得筋疲力尽,右手掌还落下一个大大的红印,痛得要死。
午后一进门,我赶忙让阿秀替我按摩,又叫她取些伤药来给擦伤口。
阿秀本就对顾知微极其惧怕,总怕他会要了我的命,见了我这般伤痕累累,她更怕了,顾知微前脚刚出门,她后脚便说起了闲话来。
“夫人,您说这顾先生莫不是想借着练剑把您折磨死吧?”她躬着身子,一边儿往我手心擦药,一边埋怨的骂道,“这顾先生也是,人都死了,怎又占了世子的身体?当真是阴魂不散!奴婢真担心,他哪日就对您下手了!”
“要不……您想个法子让他休了您!这回永昌伯府也要好过成日对着个魑魅魍魉啊!”
呵呵,我何尝不是这样想?
可顾知微他不肯啊?眼下我若是叫他休了我,他还不得要了我的命!
低眸对上阿秀忧心忡忡的目光,我不觉叹了口气,无奈道,“阿秀,你不明白,如今不是我想离开就能离开的。顾知微他不肯放我走……”
闻言,阿秀蹙了眉,几乎带着哭腔了,“那夫人便要在国公府等死?要不……要不你带着邢姨娘逃吧?奴婢替你打掩护……”
阿秀说着,当即就红了眼眶,好似我当真能走了一样,哭哭啼啼又道,“只是……只是奴婢以后都要见不着夫人了……”
原先,我觉着我是一个人,我觉着阿秀原来是我嫡母身边的人,对我虽然没有忤逆,却也未必忠诚。
可是此刻,瞧见她这副举止,我原本沉重的心情突然就轻松了许多,更是暖洋洋的,一时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看着阿秀含泪的双眼,我不觉失笑,温声安慰她道,“傻阿秀,你想什么呢?我怎会丢下你一人独自逃走?况且眼下看来,也不必逃走的。
我都与顾知微说过了,我会顺着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瞧着他的意思也像是应允了,但凡我不与他争执,自也不会出什么事。”
“至于你,装作什么都不晓得就是了……”
“夫人,八姑娘回来了。”我轻轻拍着阿秀的后背,正安慰她,外头突然传来春雨焦灼的声音,苦恼道,“这八姑娘也不知是听了谁的挑唆,一进门便嚷嚷着说要找您算账,说是要给那姜嬷嬷报仇……”
八姑娘?赵询那位刁蛮任性的八妹赵宝儿?
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在听到春雨的禀告之后,马上也焦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