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本来是愤愤不平的,听了我的解释,脸色一下子就好看了许多,冲我点了点头,忙不迭的跑出去喊人。
没有一会儿,便领着杏花走了进来。
杏花的手冻得通红,脸也冻得通红,看到我,她的眼底里显而易见的怨恨,还有意无意的想瞧瞧顾知微在不在。
没有瞧见顾知微,她显得有些失
望,摆出一副乖顺的样子朝我行礼,询问道,“夫人叫奴婢进来,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也没什么事,就是让你把卖身契给签了。你不识字,就按个手印吧。”我勾唇,笑得和善。
说着,便将卖身契支到她面前。
杏花一怔,似乎没想到我叫她进来是为着这事儿。
她也明白这一旦签了卖身契,我就有的是法子治她,于是她没有答话。
故作为难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夫人先前也没说要卖身契的,再说爷救奴婢的时候,也不曾说过要签卖身契。”
她还抬出了顾知微,这显然是想引我吃醋,想让我把顾知微给叫来,亦或者是想让我为此大怒责罚,引得我的相公对我厌恶。
可惜……我就不是那种人,如今我也是要与顾知微和离,可没心情吃醋。
我姿态优雅的坐在椅子上,轻扫着她,不紧不慢的笑道,“我相公好心,救过的人不计其数,你这样的粗使丫鬟,我们府中就有十好几个,每个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你若是不肯,那你就走吧。”
“这……夫人是想逼死奴婢么?”她顿时红了眼,不说要签,也不说不签。
想来,她还真是以为我好欺负的,就因着她在街上哭闹,我把她带回来了,她就认为只要寻死,我就会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我轻抿了一口茶,不觉失笑,“怎么杏花?你这是不愿意签?还想用死威胁我?”
“奴
婢没有……”她满眼心虚,哭哭啼啼,“只是奴婢……”
“少给我来这套!”我抬手,嘭的一拍桌子,怒声打断了她,“杏花,这里不是朱府,我也不是朱家那起子良善之人。我告诉你,勾引我家夫君的狐狸精我见过千个万个,每个都比你美貌千倍万倍!伦家世,那些国舅府的千金,侯府的姑娘,哪一个不必差?”
“那些受过良好教养的官家姑娘,哪一个不比你优秀?你真以为你那点儿姿色卖点儿可怜就能勾引了我相公。”
“论相貌,你着实一般,说句难听的,你还没我长得好看。论才华,你大字不识一个。论勤快机灵,你只知道偷奸耍滑。论人品,你屡屡勾搭主君,就喜欢偷人家的东西。你凭什么在我跟前班门弄斧?”
我声音冷厉,目光凶狠,神色极其不屑。
杏花方才还卖可怜,被我这么一番抨击,她难堪极了,眼底里写满愤恨,浑身都在颤抖。
“夫人,奴婢的出身是不好,奴婢先前为人所迫确实已经不清白,可那也不是奴婢的愿意的啊!你不能仗着出身好就这样侮辱奴婢……”
“我侮辱你了么?我说的是事实?”见到她那副竭力诡辩的模样,我都忍不住笑了,我指了指我身旁的阿秀,冷然道,“你以为你很可怜?阿秀比你可怜多了。六岁就到我娘家做了丫鬟,小小年纪的便要在那冰天雪地里洗衣裳,为何人家能这
样踏实优秀,你却屡屡为人强迫?”
我言辞激烈,句句咄咄逼人。
杏花气得几乎发抖,却是半句话也说不上来,只一双眼睛不甘的看着我,一字一句,“即便……即便要签卖身契,那也须得爷答应,奴婢是爷救的……”
呵呵,她这是要见顾知微,想拿顾知微威胁我?
这个杏花,还是挺自信的,看她这般模样,想是觉得顾知微当着我的面不好待她温柔。
毕竟,她连着勾引了好几个有妇之夫,都一勾一个准儿,自然理所应当的认为顾知微也应该喜欢她。
也罢,她既觉得我是悍妇,那我便悍给她看看。
我笑了笑,并未理会她的话,只朝着阿秀吩咐,“阿秀,你去,把陈石叫过来,再问问相公什么时候回来。”
杏花闻言,眼底里又浮了得意之色,她大抵以为我是怕了。
当真是个见识短浅的,就抱着那一亩三分地,却以为自己手段十分了得了。
这要不是因为如今须得掩饰着身份些,莫要惹得太张扬,我在街上就把她给解决了……
我嘲讽的笑看了她一眼,顺手取出印泥,然后冷悠悠扫视她,等着陈石前来。
没有一会儿,阿秀便领着陈石进了门。
“夫人,陈石过来了。”阿秀向我施了一礼,又道,“爷此刻和胡老先生还有瑞修公子在前厅说话,想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听到顾知微回不来了,杏花显得有些失望,她有些不耐的朝
我望了一眼,说道,“夫人,若没有旁的事,奴婢就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