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微见状,慌忙便伸手挡,狠狠一把抓住那鸡毛掸子,用力一抽,瞬间就从我手里抽了去。
他一手捏着鸡毛掸子,一手捡起旁边的看起来极具攻击性的鞭子,连连后退,阴着脸道,“杜娇娇,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个姑娘家,能不能别老动手?你这跟高秀亭有什么分别?”
“我跟高秀亭能没有分别么?那高秀亭是个男人!他下手自然疼!
可我是个女人,我下手又轻易伤不着你!”我满腹怒气,纷纷反驳他,“再说了,你身强体壮,你又不晓得疼,抽你两下怎么了?”
许是我说话太过分,顾知微的脸都绿了,他紧紧攥着鸡毛掸子,眉头皱得不像样子,不高兴的反驳我,“杜娇娇,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不知道疼?我那是不知道疼么?我是让着你!所以我忍着!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仗着我爱你,便这样刁蛮跋扈?”
他爱我么?他就是拿我当替身!他还敢说他爱我!
而且,我一向知书达理,我哪里就刁蛮跋扈了……
这动手打夫君,似乎是有些刁蛮跋扈的。
不对,遇见他以前,我根本都没有这样打过人,我的刁蛮跋扈,可都是他教我的!
如此一想,我顿时理直气壮,大声反驳他,“我刁蛮跋扈怎么了?这不是你教的么?你说我若是不肯刁蛮跋扈你就要收拾我!我是生怕你收拾我,才越来越跋扈的!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不该打么?”
“你……你……”顾知微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都给气笑了,“杜娇娇,你还能不能讲点儿道理?”
我讲道理?我是知道我没道理,我也知道这番言辞是在强词夺理。
可我就是气不过,他将我耍了这么一通,这些天我像个傻子一般配合他,还时时与他提和离的事,还把和离书都给写好了。
现在却发觉,他从头到尾都在
耍我!
我越想越气,越发不愿意与他讲道理。
我攥紧了手心,怒目瞪着他,一字一句,“顾知微,你……你就是个大骗子!从一开始就骗我,这出趟门也骗我!你……我……我……”
我满面愤然,想要狠狠咒骂斥责他,可是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要骂他些什么。
顾知微见我如此,脸上终于缓和了几分,伸手拉我,叹息道,“行了,别闹了,你瞧瞧你手成什么样子了?你不疼的?先上点儿药吧?”
说着,他便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个药瓶子。
别说,被他这么一说,我真是疼的愈发厉害了,疼得都想掉眼泪了。
但我忍住了,顺便把刚才滚出来的眼泪也一并擦了,不情不愿的把手伸过去。
顾知微的动作很是小心温柔,他在上药这方面,比阿秀都要细致,上起药来,也没有阿秀下手那样重,便不会太疼。
不过,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刺痛的。
擦外之后,他又取来一块儿薄薄的纱布替我包上,说是今夜暂时不能见水。
折腾了一番,我气儿没能出着,却给累的半死,赶紧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好几口。
我正喝着,门外传来阿秀的声音,“夫人,出事了。”
出事?这个时候能出什么事?难不成那杏花出了不得了的幺蛾子?
我心情烦躁极了,深吸了口气,喊她道,“进来说话。”
阿秀眉心紧蹙,小心翼翼的朝我走来,沉声道,“南平王
来了。”
赵询?赵询怎会出现在乾州?
他此刻不是应该在京中为皇帝处理琐事么?
我脑子里有些发懵,顾知微也是一诧,惊异道,“你是说,南平王到胡府来了?”
“正是……”阿秀点点头,满脸为难,“那南平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进门便护着那个杏花。那杏花方才想去前厅,走到半路让陈石给逮着了,她便寻死觅活的,说是夫人你心肠歹毒,容不得她这么一个贫苦女子。闹腾得胡老先生都出来了,她求胡老先生帮她说情,否则就要撞死在人家的府里。”
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这回当真是活久见了。
我嗤笑了一声,纳闷儿的问她,“然后呢?此事无端的怎又与南平王扯上关系了?”
阿秀深吸了口气,似在压着火气,又说道,“陈石原来就晓得她的嘴脸,岂容她放肆,于是便要将她带过来给夫人和爷处置,可谁晓得,就在这个时候,南平王来了。说是代陛下来传话的,这一进门,恰好就撞上了。生以为是陈石欺压民女,当时就让他的侍卫把陈石给打了一顿,还把那女子给带走了……”
赵询这烂好人……
还是个又蠢又木的烂好人……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点儿庆幸在我身边的是顾知微,而不是真正的赵询,倘若是赵询,他肯定还得可怜那杏花,而我指不定就要被算计,遭了与那朱家媳妇儿一般的下场。
我摇摇头,不
觉冷笑,“这南平王还真是个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