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是三月中旬,我仍旧没有谢慕的任何消息,也没有等到辛羑来。
我现在很需要见辛羑,但是阿西一出去就没了影,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我的话。
我试图让赵倾帮我将辛羑找来,但赵倾自那日颁旨后,再也没过来。
他那日离开,一副对我很失望的表情,八成是觉得我无药可救,对我再没有了耐心。
那个叫魏荣的侍卫带人看守在这里,这些军士如同木雕泥塑,只会把门,一句话也不会同我说,我闹着要见赵倾,魏荣便让人去传话,稍后便回话说,睿王不肯见我。
我装病绝食,要见赵倾,他仍旧不肯见我,如此三四番,过了好几日,赵倾不耐烦,让人回话给我说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我再也忍不得等不得。
我要见辛羑。
我将那房中的花瓶往地上砸碎,捡了只碎瓷片,往手腕上使劲划拉了两下,等血流的满手都是,再擦到衣服上,大步冲出门去,侍卫连忙冲上来拦我,我高声叫道:
“睿王在哪里!我要见他!”
那军士围拢过来,见我满袖子的血,要给我包扎,我手中握着那碎片不放,比着自己脖子,怒道:“谁要你们!我要见赵倾!告诉他我要死了,看他肯来不肯!”
魏荣连忙命人去请睿王爷。
赵倾过来时我已经在庭中站了半个时辰,他仍旧带着两个太监,推门进来时,手在鼻子上挥了挥,因为这院中浓烈的血腥味,一帮侍卫在一旁干站着和我对峙。
赵倾皱着眉缓步上来,手中帕子捂着口鼻,眼色示意侍卫们退下,我看着他走近,扔了手上瓷片,赵倾眼神回避我,轻咳了两下:“这是做什么,要见我也不用搞成这样。”
我握住那只血已经凝固,麻木失去知觉的胳膊,身体有些站不住。
“不是我无情,”赵倾并不靠近,只道:“我给过你路,好意劝过你,你自己不肯走,又怎么怪得了我,我原本也是真心实意,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就不来相扰才对。”
我打断他说话:“让我见一见辛羑。”
“见他做什么,没有理由,我可不能答应你见他。”
“我病了。”我说:“只有他能治好我的病。”
赵倾沉吟着,似乎在犹豫。
我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我只见他一面。”
赵倾原地不动,挥手示意太监上前扶住我,将我背到屋里床榻上去,他在后面慢慢跟上,最后往榻前坐下,拿过我凝了血的左手低眼瞧着。
我醒来时靠在一片温暖的胸膛上,那熟悉的气息立刻让我激动起来,我视线有些模糊,连忙回手去抓,抓住一只手握着捏了捏,喜的几乎要哭出来。
我回过身去要看他,辛羑低声道:“先喝了药。”
他手中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给我喂,我听他吩咐,赶紧老实喝,手去捧碗要一口喝掉,无奈手上有伤,用不上力,辛羑放下勺,将药碗比到我嘴边。
我一口喝了干净,他放下碗,我转过身去,对着他脸,确实是他,一点没有变,仍是一张清淡的带笑的脸,温柔安全,我发现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却丝毫不觉得陌生。
我张口便想问谢慕,但看到一边立着的侍卫,又闭了嘴。
我手腕已经被包扎好,只是身体还虚,喝了药小童子捧上药膳来。
我抓住辛羑的衣服,“你会走吗,”
“我最近都在寺中,许久没见云隐师父了,陪他下下棋。”
辛羑边喂我用膳边道,“你别担心,先吃饭,养好病才能有劲。”
我听他仿佛随口几句话,悬着的心顿时落地。
我打起精神吃了粥,吃到一半赵倾进来,辛羑放下碗起身礼道,“见过睿王。”
赵倾道,“宫人在外面,陛下传你进宫一趟。”
辛羑称是,回身冲我低头,捏了捏我的手,目光幽深:“我先去。”
他仿佛还有话说,要暗示我什么,不过没有出口,我还有些茫然,不过仍旧点头:“好。”
赵倾目送他出去,转过身来,往榻前坐下,伸手往我额头摸,又抓着我那只手上的手查看,看完,没说什么,将我手塞回被子:
“你要见他,见也见了,结果如何?这是如了你意了,这病可能早好?”
我心上很快计较了一下,我不能再把赵倾气跑了,比起魏荣那帮侍卫,有他在这里我怎么都要方便的多,要给他一着恼又跑回府去,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是麻烦事。
想做点什么都无处入手,我可不能让他再跑了。
我想明白了,立即掀了被子翻身起来,跪过去两手握着赵倾的手叫道:“明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