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渊被拖到了刑罚堂罚灵鞭的时候,他趴在行刑的台凳上受刑,管事弟子一鞭鞭地往他背上挥舞,他的臀部和脊背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起初他还能扛得住,细想方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
明明是小师妹告诉他的崔辛夷是私生女的,为何现今却变成了崔辛夷是真小姐,小师妹反倒变成了个冒牌货?难不成是小师妹一直在骗他?
后来,身上的疼痛加重,他的脑子越来越不清明。
忽然,耳边的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停止了,周遭的弟子们仿佛叫了一声“侯师兄”,随后是他们纷纷退去的脚步声响起。
侯师兄?是大师兄来了?鞭刑结束了?
他吃力地想要转动脑袋,往后看看来人,可眼睛的余光只能瞥见一角雪白的衣料。
已经失去血色的嘴唇翕动间,正要喊出“大师兄”三个字,到了嘴边的字眼却化成了一声痛呼尖叫。
“啪”的鞭声又在他耳边炸开。
这一鞭子比前面他已经记不清数量的鞭子更要重,打得他仿佛要三魂七魄离体。他已经叫得那样惨烈了,那人的动作却没有停。
快要被昏阙过去的前一刻,赵潜渊想,这人一定不是他的大师兄。
大师兄平日里最是爱护他们这些师弟师妹,怎么可能会对他们下这样重的手。
一身白衣,面容清隽的男子停了甩鞭的动作,目光落在了溅上几滴殷红鲜血
的衣摆,微微皱了皱眉。
他施了一个清尘诀,又看向浑身狼狈、已经完全昏死过去的赵潜渊。
侯镜箔随手将鞭子扔到了一边,轻声道:“真是蠢货,什么样的阿猫阿狗也敢对我的阿姐动手。”
他这话的声音压得极低,语气与他现如今这副光风霁月的师门大师兄模样全不相同。若是让平素极其熟悉他的赵潜渊和钟云见了,也定然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他们大师兄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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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仙客在原地静静站着,看着自己的父亲为崔辛夷撑腰,心里一时间有种复杂难言的感情。
他来到九渊剑宗好几年了,父亲也未曾参加过一次守擂战。他以为父亲是诸事繁忙,可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父亲繁忙许是真的,但繁忙的他却宁肯迟来给众人赔罪,也要为了崔辛夷来一次。
从来都记不住自己生辰的父亲却能将崔辛夷生辰记得清清楚楚,还提醒他给崔辛夷准备生辰礼。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定内心的不平。
崔仙客走到了崔寒樱的跟前,看女子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还都是惊惶,见了他就委屈地唤了一声“兄长”。
崔仙客却没有接她的话,他心绪杂乱,只浅浅笑了笑,说要带她去见父亲。
崔寒樱注意到崔仙客的冷漠,心头微微难过。
这会儿她纵然是不愿去见本就对她不善的崔韬,可也知不该拒绝,只好跟着崔仙客一起去了。
他们走到北洲洲主
席位上向崔韬行礼的时候,崔韬正坐着品茶,一副正等着他们的模样。
“不错,这段时日修为长进不少。”
他这话不知道在说谁,两人都一齐答谢。
崔韬又问了崔仙客一些旁的事,交代了他几句崔夫人的话,便将他打发走了,只留下崔寒樱一人。
“知道本座将你留下是什么意思吗?”
崔韬品了一口茶,淡淡道。
崔寒樱自然心知肚明他是什么意思,可她这时候只能装作是不知道,摇了摇头道:“父亲,寒樱不知。”
崔韬放下茶杯,冷哼了一声,道:“本座比你多活了几百岁,别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在我眼前蒙混过关。若不是夫人舍不得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站在这里?”
崔寒樱听见他的话,手指紧了紧衣袖,道:“寒樱不明白父亲的话。”
崔韬:“你不必在本座面前装模作样,本座也不吃这一套。你自己做的事,你自然比本座要清楚,往后还望你好自为之,不然再令辛夷受委屈,本座定然不会轻绕于你。”
崔韬的声音不小,旁边几个世家家主或使者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令崔寒樱心中羞窘至极。
她做了什么?明明是赵潜渊在大庭广众下污蔑崔辛夷是私生女,她更没有乱说什么去引导赵潜渊做这些。现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崔韬却将责任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
凭什么?就凭她现在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吗?枉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