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在床上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到天亮。
当然,睡不着觉也有他的伤口愈合过程过于难熬之类的原因。
漫长的磨合期过后,m女士终于不再是一幅‘想要把布莱恩拉出去回炉重造(邦德语)’的态度了。
不过也说不定是由于2o11年布莱恩花了太多时间在学校上课,m女士时常见不到布莱恩在她眼前晃悠,于是距离产生美,失落的祖孙情重新占领了高地。
当真感人肺腑。
年中,布莱恩去军情六处述职时,m女士难得对他露出笑容:“恭喜你顺利毕业,纽曼。”
到了这时也不肯叫一句布莱恩吗?
布莱恩一边腹诽一边说道:“谢谢您,长官。”
“你我都少了一项麻烦。”m女士直言说,“你不用在把精力浪费在那些会给你带来危险的平庸日常上面,我也不必在掐着手指头计算牛津大学什么时候放假,幸好英国大学假期足够长,否则两年前我就要强制你退学了。”
“……”
这种程度的批评对现在的布莱恩而言只能算毛毛雨,他淡定地回应她,“那您手下就会有个肄业的特工,摆出去怕是不太好看。”
“也许下次你对着敌人开枪射击前,不如试着先把学位证拿出来,看看它摆出去有什么用。”
m女士冷着脸,“……说回正题,你是否需要我给oo7放个假,让他陪你参加毕业典礼?”
布莱恩微微一怔。
半秒钟后他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不用了,我没打算参加。”
“你确定?”m女士挑眉问,“不去和布莱恩纽曼的同学与朋友告个别吗?”
“我没有那种需要道别的朋友。”布莱恩淡淡说,“再说毕业典礼上领毕业证需要登台,我就算了吧。”
“也行。”m女士略过这个话题,“那么你今年下半年的工作主要是负责……”
她唠叨完布莱恩的任务,已经到了晚上。军情六处谢顶愈严重的参谋长比尔坦纳过来敲了敲她的门,m女士让他进来,又对布莱恩说:“你可以走了。”
布莱恩站起身,自然而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m女士的肩膀上:“是,女士。”
“等一下!”m女士抓紧外套,突然出声叫道,“纽曼特工,你随我出门一趟。”
“长官。”参谋长低声说,“您一会还要……”
m女士打断他:“不要紧,我只是和他再多说两句话。”
她带着布莱恩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条空旷的走廊上,布莱恩落后一步跟在她身后,但白苍苍的老人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布莱恩与她并肩后才再度迈开脚步。
半晌,她开口:“你今年二十三岁了。”
布莱恩:“是。”
“我偶尔很难意识到你有这么年轻。”m女士用手抓着布莱恩那件对她来说过长的外套,口吻倒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一方面是因为你足够优秀,另一方面,你这些年来为我们、为英国、乃至于为世界和平付出了很多。”
布莱恩习惯性地谦虚:“您过誉了。”
“我不是在夸你,而是在叙述事实。”m女士骤然站定、回过头,直视布莱恩的眼睛说道,“你的人生经历一般人复制不了,你所牺牲的东西也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
“布莱恩。”她叫了他的名字,“我要你对我说实话,你是否曾经怨恨过我、怨恨过将你带上这条路的詹姆斯邦德?”
布莱恩半点没有闪躲,干脆地回答:“从来没有,女士,正相反,我很感激他。”
“感激到什么程度?”
“他是我的父亲,我愿意给我拥有的一切。”
“所以你从未效忠过这个国家。不,别轻易反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