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元还等在宫门口,见公子与茱萸姑娘终于出来了,松了口气。
他是真担心他们在里面会遇着什么大事儿,公子刚回来,对这皇宫中的局势恐怕还不清楚,听说宫里的人都很会算计,他还真怕公子被人欺负了去。
二人上了国公府的马车,由嗤元赶马,丌官玉对茱萸道:“茱萸姑娘,那皇宫之中,妖邪之气肆行,你可看得出来是因何故?”
不仅是皇宫之中,这整个上京都是如此,他记得自己还未离开国公府之前,这上京城并不是这般模样的。
虽然自己命中带煞,容易招惹不详之物,可这些妖邪之气,似乎并非是自己招惹来的。
他想不通,便只有问茱萸。
在这种事上,她毕竟知道的,比他知道的多。
茱萸道:“我也不知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但能猜测到那东西应在皇宫之中。不过如今那小皇帝醒来了,有他身上的真龙之气镇着,想来它们也有了几分忌惮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丌官玉闻言,微微沉思,如此说来,陛下这次被下蛊,怕是也与此事有些关系,那下蛊之人多半只是借了皇贵妃的手而已。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得嗤元“吁~”了一声,急急停了马车。
马车急停之时,茱萸因着扎实的下盘功,倒是坐的四平八稳,丌官玉却是一个重心不稳,猛地往前栽去,就要扑倒在马车之中时,茱萸下意识伸手扶住了他。
丌官玉稳住
了身子,抬头看去,茱萸正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丌官玉微微一愣,然后站起身坐好,道了一句,“无碍,多谢茱萸姑娘。”
表面泰然自若,耳尖却是悄悄红得如要滴血一般。
他乃七尺男儿,却总在她面前露出狼狈一面,显得跟个姑娘似的,实在太过窘迫。
嗤元的声音又从外面响起,“你是何人,竟敢拦国公府的马车,是不想活了吗?”
“嗤元,发生了何事?”似是为了忘记刚刚的尴尬,丌官玉赶紧问了外面的嗤元。
嗤元沉声回道:“公子,外面有个赖汉拦车,属下很快解决。”
他话音刚落,却是听得那拦车之人呻吟得十分大声的道:“哎哟,哎哟,国公府的马车撞人啦,撞人不仅不给我道歉,还要杀人了啊,天子脚下,王法何在!天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呢,国公府这是要一手遮天了吗?”
嗤元听着他的这些赖话,脸色瞬间便黑了下来,明明是他忽然跑出来拦路,他的马根本没有撞到他,他却抱着自己的腿在那扭来扭去的乱喊乱叫。
这些混话是能乱说的吗?
“敢碰国公府的瓷,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是吧?”嗤元翻身下马车,走到那赖汉面前,伸手就揪起了他的领子,一副当真要杀人的模样。
那赖汉见此,吓得浑身发抖,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的道:“国公府要杀人啦!国公府的
三公子才刚刚封了摄政王,就要上天啦,竟然敢当街行凶,要杀老百姓啦!”
上京城的人多半都是有钱有势之人,故而每日都有很多人闲得发霉,最是爱看热闹,便都以很快的速度聚了过来。
嗤元见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心知再让这赖汉说下去,不仅是会毁了公子的名声,便是连国公府也要受牵连,便准备堵住他的嘴。
丌官玉的声音却忽然从马车中传了出来,“嗤元,放开他。”
随即,围观的众人便见到那辆豪华的马车中,走出来了一个身穿袖口绣着五针松墨绿衣袍的男子。
那男子墨发轻挽,身材挺拔,肤白如雪,天人之姿,美中带着英气,雍容却不显俗气,好似谪仙。
“那是谁啊?”人群中已经有女子羞红着脸开始打听了。
上京城的女子胆子大,不似其他地方的,遇到了看对眼的还要装装矜持。
“那是国公府的马车,国公府的公子,我之前也是见过的,这个却是未曾见过,不是说国公府的三公子昨日回来了吗?或许他便是那传闻中的三公子?”
“天啦,这位公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却是不知有没有娶妻。”
“便是他有了正室,让我给他当妾我也愿意啊!只要能让我与他……”
女子们的交谈之声一阵阵的响起,倒是让人暂时忘了那赖汉的事。
嗤元忍不住心想,公子是故意出来,用自己的美貌,平悠悠众口的吗?
刚想
完,便觉是自己跟着鳞元学坏了,竟然胡思乱想。
公子怎么可能会那么想呢?
周敏渝抱着自己的爱宠白圆圆正在一处首饰铺子的二楼挑东西,听到下方动静,便从窗口往外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丌官玉,不由微微一怔。
“三小姐,您看这套怎么样,这套是上京有名工匠,许治大师的作品,这上京城中,有这套头面的,小的敢保证不超过两家,且还都是独品,世上仅三套。”首饰铺的老板端了一个放着一套头面的盘子到周敏渝面前,谄媚的说道。
说完,却是发现这周三小姐,一副痴呆模样的盯着下面看,似乎并没听到他说的话。
那老板好奇之余,也往下方探头看了一眼,见着那引起人群轰动的人,心中嗤道:现在的年轻人啊,活像是没见过美男似的,想他当年,那可是他们那县城的第一美男啊,也就是进京晚了,不然要是他年轻那会儿就进上京了,那上京城的美男榜上,定有他的名字。
他还在那臭美呢,周敏渝忽然伸手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兴致昂扬的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是谁?”
首饰铺的老板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下面的马车,猜测道:“那应是国公府的公子。”
国公府的?
周敏渝想到自己爹和国公府的国公爷似乎有些交情,又见那位公子好像陷入了什么困难之中,觉得以两家的交情,自己该去帮帮他。
于是甩开了那老板,跑下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