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握拳的双手在空中划过。“终于真相大白了!”
约瑟夫的面色却依旧凝重。“我们没有证据。”迪恩说出了约瑟夫的忧虑。
虽然环环相扣,却没有直接指向菲尔的证据。埃德蒙沮丧地垂下双手,肩膀也在约瑟夫的补充中下沉。“而且不会有证据。”
每一个环节都经过菲尔德的精心策划,同时将自己置身事外。如果他们推测有误或者运气不好,一早就被困死在菲尔德设计的迷局里。这样一个心思缜密,行事谨慎的人,怎么会留下证据。
或许,有一个办法值得冒险一试。
“我去找菲尔德问个清楚。“约瑟夫说。
埃德蒙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你问:‘是你谋杀了我的父母吗?’,菲尔德回答:‘是的。’”
约瑟夫在胃里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会回答我,但他会因担心事情败露而谋杀我,就像谋杀我的父母那样,那他就有可能留下杀人灭口的证据。”
“你疯了。”埃德蒙震惊地按住约瑟夫的双臂,“你这是在冒险!”
金发男人平静地回应。“没有冒险,就没有收获。”
埃德蒙回过身看向迪恩,约瑟夫也跟随他的视线一起看过去。“你不会让他胡来吧。”
细微的褶皱划过他的眉心,深沉的眼眸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我不会让他受伤,担心是多余的。”后半句是对埃德蒙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埃德蒙把眼珠翻到后脑勺的同时深深吸气。“我不管你们了。”回头又狠狠地瞪了瞪约瑟夫,“照顾好你自己。”
约瑟夫抱住埃德蒙,无声地朝前方的迪恩说了句“谢谢”,又拍了拍埃德蒙的背脊说道:“好的,妈咪。”
约瑟夫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去问迪恩,为什么不承认他们的情侣关系。而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出航前将菲尔德送上军事法庭。
次日清晨,约瑟夫来到国家公墓祭拜父母。他擦去墓碑上的灰尘,在加西亚的墓前放上一束红玫瑰,这是她生前最爱的花卉,他们的花园曾经开满火红的玫瑰。
“内森先生,你还会因为偷偷溜进加西亚小姐的房间而被外婆教训吗?”约瑟夫回忆起父母曾和他说过的儿时往事。“加西亚小姐,你这次也差点把学校化学实验室炸掉吗?”
约瑟夫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十七年的时间太长,他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样貌了。
“艾比健康地长大了,她实现了儿时的梦想,成为了一位非常出色的律师。埃德蒙对她很好,当然了,他要是敢惹艾比生气,我会让他尝尝红色拳套的滋味。”
“我嘛,我遇到了点问题,额,很多问题。我找到了你们藏起来的东西,放心,我把它烧掉了,没人能拿到它。我还查到了…“约瑟夫顿住,浅浅地吸了口气,“害死你们的人,雅各布·菲尔德。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只是他的个人行为,但我会查清楚的。”
约瑟夫絮絮叨叨地诉说了很多,直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一捏。金发男人仰起头眨去眼中的温热,拍了拍迪恩的那只手,牵扯起嘴角,给了他一个“我很好”的笑容。
他们到公墓里的教堂做了个简单的祷告后便径直前往航空航天总局。
“说完之后马上出来。”在约瑟夫下车前迪恩嘱咐道。
声音从微型耳机传到约瑟夫耳中。“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他不会在局里下手的,你能听见我的吗?”
迪恩就像没听见他的问话,自顾自地说道:“保持联系,有问题我会马上出现。”
变种人的神情不同以往的淡然,多了一份肉眼可见的认真和严肃。约瑟夫伸出手扣住他的下巴,用力地捏了一把。“你就玩玩手机,听听音乐,放心等我回来。绮莉,放首舒缓的歌曲。”
约瑟夫用手梳过头发,不紧不慢地敲击局长的办公室门,在得到局长的回应后推门而入。
局长神色淡然地扫过约瑟夫,似乎对来客是约瑟夫并不感到意外,但他还是问道:“库克少校,我想你这次不是走错地方了,所以,有什么事?”
约瑟夫在离桌子一米远处站立,他还是给予了菲尔德作为局长应有的尊重。“你认识我父母吗?”
“当然,局里没有人不认识他们。”菲尔德指了指桌子另一边的椅子。“坐下聊。”
约瑟夫拉开桌前的椅子,在局长的对面坐下。“那他们曾提起过在研究什么东西吗,我不是指工作上的研究。“
局长偏过头,眼眸低垂,片刻后回道:“我没有特别的印象,为什么这么问。”
“是这样的。”约瑟夫把右腿压到左腿上,开始胡编乱造。“我最近在整理杂物,翻到了几本我父母的手札,我大概看了看,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在研究平行宇宙。直到目前,平行宇宙是否存在仍有争议,而他们十七年前甚至更早就在研究了。”
“你提醒我了,他们曾说过有望建立通往平行宇宙的通道。”
“他们还说了什么?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约瑟夫毫不避讳地与菲尔德对视,试图从他脸上看到惊讶,阴晦或者其他破绽。局长却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像是真的在回忆什么。“时间太久了,我能记起的就这些,况且我当时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样,认为平行宇宙是不存在的。“
操,老狐狸。约瑟夫在心里咒骂。他有理由相信菲尔德在昨天见到他时就知道自己败露了。既然菲尔德在演戏,那他就一起唱好这一出。
“我怀疑我父母是被谋杀的。”约瑟夫顿住,而菲尔德在听到他的惊天言论后像个普通人般表现出困惑和不理解,他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那是场意外,两个零件的联结松动导致。直到,我在我的手表里发现一张写了不知名方程式的纸条。“约瑟夫锋利地盯住菲尔德,声音愈发低沉,“那么,穿梭机每次起飞前都会检查,那两个零件是怎么松动的?”
“你应该去问当时负责检修的工程师。”
“马特·道格拉斯。正如大多数事故一样,总需要一个替罪羊。哦,对了,纸条。”约瑟夫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他胡诌的方程式,小心翼翼地展开,贴着桌面移至桌子中央。
菲尔德终于有了动作,板正的身姿向前探视,在他能看清方程式之前,纸条被约瑟夫迅速收回。“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吧。”
菲尔德的面颊细微抽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