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机,骤然而至的夏日暴雨洗刷了已经被血色染红的亳州城墙,同时也免去了苏小七已经在路上的老家部队,至少不用担心零散游击的那些蒙古哨兵部队,毕竟重甲马蹄很不适合在泥泞的山地里奔走。
虽说大军依旧驻扎在大碗镇,但是数千蒙古骑兵化整为零撒豆一半分散在安徽各处打探消息,他们大多没有具体的任务目标,只是活跃在一些主干道劫掠袭扰义军的传令兵或者是各地零散的抵抗组织,甚至还会把新收割的人头挂在腰间或者是坐骑后展示蒙元依旧强大的肌肉与力量。
一场大雨让这些骑兵暂缓了出行,也给苏小七的老家部队赶路增加了有利条件。
亳州城那也如昨日一般,疲劳的防守着几乎没有任何攻城器械的老蛮子和色目人,汉奸混成的低端部队,脱脱帖木儿也是变相在处理队伍中的饭桶,真正的十二万纯正的蒙古大军按兵不动,依旧在傻傻的等着包穆罗从各处征调来的军饷粮草。
一个传令兵突破封锁线冒死传来书信:“郭大帅!苏神医所说的三万蒙元叛军部队今晚就可抵达会师,率领部队的将领名叫阿图,是苏神医的人,他说今晚看见大碗镇火光,希望我方部队一同出击,夜袭大营。”
“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郭子兴一拍桌子:“徐达汤和率领三千轻骑,携带桐油,火药,抄小路进攻,待阿图将军火起,地方军中大乱,你们就冲进去,看见什么烧什么。”
随后又转向郭天叙:“你率领两万步卒,就在正面主干道隐秘行进,若敌军溃散,定冲杀出去,在林地里围杀蒙元骑兵,接应撤出的自家兵马。”
就连一直被分配在伙头军的朱重八,也被分到一把烂铁刀,这次算是整个亳州城的生死之战。
朱重八心里也有个白月光,自从在金陵刑场见过一次马秀英,多年死寂的内心便燃起了火,奈何那苏小七比自已强上太多,冥冥之中似乎现在的人生并不该是自已本来的人生,但也只是想想,那马秀英是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元帅义女,哪能轮到自已一个最下等的伙头军想入非非。
“重八!愣着干啥,走啊!你个憨货。”胡千总踹着朱重八的屁股拎着他往队伍里丢,要不是看在徐达汤和两位将军认他做大哥份上,胡千总对朱重八这种小卒早就扬起鞭子了。
头回上战场的朱重八还笑嘻嘻乐呵呵得捧着自已那分到的破刀幻想着杀敌立功,被胡千总踹了一脚也不恼,依旧乐颠颠跟着队伍后头想入非非。
现实很快给了这天真的朱重八一个耳光,那胡千总把队伍带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坡便命令原地修整,这地方离大碗镇不说天涯海角,也差不多离着十万八千里,就算亳州城内人家出来踏青都要再往前走走。
“胡千总,咱这部队不是负责见了敌军大乱就前后包夹痛击元军嘛,停在这到时候打起来,汤都没得喝。”
“嘿,我说你个和尚,脑子还挺灵光啊,听好了,我们这部队老大是郭天叙郭少帅,他让咱走就走,让咱歇就歇,轮到到你个伙夫插嘴,全给我听好了,没我的命令,天塌下来都不要轻举妄动。”胡千总没和朱重八计较,转头找了个平坦的地儿打起了鼾。
阿图那边,已经和脱脱帖木儿的主力部队接头,脱脱看着陌生的阿图甚是疑惑:“我问你,你说包穆罗包将军去哪了?”
阿图:“回丞相的话,包穆罗将军和我在陵城交接粮草后,紧急收到来自大都的密报,随后召集部将开会后,将虎符金印交给我就回去了。”
脱脱对陌生的阿图起初并不信任,随后便问包穆罗旧部将领:“你们亲眼看见了?”
一众将士点头,包将军确实是亲自亲口说的,让金陵副将阿图将军接手部队而包将军立马要了快马火急火燎得走了。
脱脱虽然点头,但是大脑也在飞速转动,陛下怎么会这个时候绕过自已紧急召回那小子,金陵城是不是真有阿图此人,一旁手下提醒道:“丞相,他就是金陵城防校尉-阿图,孛儿只斤旁系,您忘了?”
每天忙于军事又要抽空处理政务,脱脱根本不记得,但看在阿图也是蒙古人,便信了他的话,引粮队进入卸货,毕竟蒙元人没有帮着汉人的道理。
阿图和刑爷也想好了脱身之计,运粮车的上面一层是粮草辎重但下面藏着的隔间可全都是搜集来的桐油火灵石,若是聚在一起引爆,趁着军营打乱带着金印跑路完全不成问题,这三万大军到时候和脱脱厮杀起来,两人便脚底抹油开溜。入夜,两人召集了一群士兵:“这些个乱臣贼子今晚要和汉人私通,绝对不能留了他们性命,马上去烧了辎重营,我等蒙古男儿今晚要为大元帝国铲除奸恶!”阿图将几个元军队长忽悠得晕头转向,随即便带着几个弟兄去点火。
阿图和刑爷则在军中牵了两匹快马,打包了一些财物文件揣上虎符金印,在军营里溜达,同时也焦急等待后院一声爆炸。
果不其然,在交接换班之际,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震醒了整个大碗镇的守军,阿图高举火把:“活捉脱脱帖木儿!重重有赏!”
场面乱作一团,身穿蒙元军服的队伍在火光弥漫的大营内互相厮杀,阿图在刚刚高喊一声后,眼看着刑爷已经用自身五阶的蛮力冲出营寨,大骂一声刑爷不讲义气,随后也率领身边的亲兵强冲大门。
一只鎏金铁骨朵从夜空中打着旋“咣!”一声砸在出口地面上拦住阿图去路,阿图立马勒马差点撞在这杆铁蒺藜上,脱脱帖木儿在后方挥挥手,那守门的将士已经举着长矛聚拢过来。
“果然是叛将,你居然投靠了汉人!本帅今天就在这众将面前活活打死你!”脱脱帖木儿虽然是丞相,但是又兼修武技,无论是巫毒法术亦或是武技军械都有着不俗的实力,帖木儿脱下睡袍,看上去削瘦的身材却露出满身的腱子肉。
阿图倒吸一口凉气,巨大的压迫感使得胯下战马也开始焦躁不安,早听闻脱脱帖木儿是治国能臣,外表看上去是个瘦弱小老头,没想到也具备武士才会拥有的健硕身姿,而且就从他那惯用的铁骨朵来看,起码也有四十斤重。
阿图咽了咽口水,身后有传来一声爆炸,冷笑道:“还有空来这拦我,你若辎重都没了,你这二十万大军也都要葬送亳州城。”
“哼,小小金陵校尉,本相杀你何须费力,只须臾即可。”脱脱帖木儿手作持握状,那插在阿图面前的长柄铁骨朵微微震动,脱开泥沙径直飞回脱脱手中,差点将阿图砸下马去。
“以气御物。。。”
这个是只有四阶武技修行的阿图绝不可能达到的境界,以气御物,至少要有法,武,双修四阶的实力,眼前的这个脱脱,简直就是怪物。
“就你也配作孛儿只斤后人,居然降了汉人。”
电光火石间,脱脱闪身一击铁骨朵重打,阿图光顾着逃跑手无寸铁,无奈举起双臂,运气抵抗,那脆弱的斗气凝聚在双臂上被脱脱压一阶战力的武器全力一击,似枯树般就折断了。
脱脱一脚踹下阿图,将他踩在脚下:“你效忠的主子,最终也就是个死。”
“魔兽。。。宗,可不是。。。你这种能够惹得起的,魔兽宗。。。迟早”
话未说完,脱脱便又起一棒,将阿图的脑壳给砸碎了:“魔兽宗。。。”
随后冷笑一声将阿图的尸首踢到一旁:“那些个被骗的叛军不肯投降者杀无赦,找两队人马灭火,其他人准备御敌,那汉人看见军营大乱,片刻后定会杀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