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湖,一定是存在的……”静静观察壁画很久之后,曲宁萱下了论断,自言自语道,“既然道路两边都绘制了壁画,大门定是最重要的那一副,就算不是解开谜底的关键,也会是重要的线索……”
倘若她没猜错的话,壁画中画下的雪山应该就是圣教最关键的所在,要么是圣王的居住地,要么就是他们祭祀的地方,而能够占据另一半大门,与雪山遥遥呼应的湖泊,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难不成,这个湖泊就在这个遗迹里面?
想到这个可能,曲宁萱后退两步,看着这扇大门就好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心中也叫苦不迭。
该死,不会又是什么只能由她开启的地方,所以圣王才将她弄过来吧?与圣教所在地点对应的湖泊……这才真正是卷入圣教的核心机密啊!
克制心中对未来的恐惧,曲宁萱深吸一口气,继续观察壁画。
她已身入局中,退无可退,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能借机出发,寻求一条生路!
曲宁萱不相信,作为圣王大弟子,对北方了解远胜于她的圣英会看不出这幅壁画的古怪,除非……猜到一种可能后,曲宁萱先祭出一张轻柔透明的薄纱状植物,使之覆盖整扇大门,印下凹凸的痕迹,又取出一块玉简,将这块按照壁画大小比例全无二致地模拟下来,再套上刚才从壁画下取来的植物。
确定自己留好了底之后,曲宁萱轻轻将一本书不要的书放在地下,霎时间,四周灯火便亮了起来!
曲宁萱抬头看向壁画,果然,壁画的内容已经变成一处华美且壮丽的宫殿,巍峨磅礴,气象万千,不似人类所有。
这个地方,大概就是圣教的核心区域吧?
她轻轻毁去这本书,灯火立刻暗了下去,可壁画的图案竟然还没有变!
越是这样,曲宁萱越觉得自己方才做得对,纵然她不清楚这幅壁画的变换到底是什么原理,也不妨碍她猜出事情的真相,一路歌功颂德到,最后以对宫殿的膜拜作为结尾,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难怪圣英没有起疑。就算他多一个心眼,将灯火熄灭,失去足够力量的他也无法分辨幻境的虚实,自然以为这是一条死路。
偏偏,这才是真正的生路。
曲宁萱仿照刚才的做法,再将这张壁画拓下来,才发现这壁画真的变换了,连凹凸痕迹都和从前不一样,这样缜密的设计,难怪能瞒住圣英和阿九呢!
为了找到开启大门的方法,曲宁萱将神识探入玉简之中,反复比对这两幅壁画,搜索其中相同的地方。为了更清晰更直观,她还将两幅壁画模拟成透视图,重叠在一起,看看它们有没有哪个地方比较相似。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曲宁萱放下玉简,取出一双薄如蝉翼,完全透明的手套,慢条斯理地套在手上,然后,在这幅宫殿壁画左上方的屋檐以及左下方的一根玉柱上重重地点了一下!
下一刻,壁画急速变换,竟又恢复成雪山湖泊。
曲宁萱不急不缓,双手伸出,分别按在雪山的半山腰以及湖泊右下方的位置,这扇大门便无声无息地打开。
望着渐行渐远的雪山与湖泊,曲宁萱轻轻摇头,暗道如果这两样东西都象征着圣教的宝物,怕是绝对对立的存在,否则壁画不会以这种不详的方式将它们刻在门的两边,纵然相连都隔着一条缝,更何况大门开启的时候?
出于谨慎的考虑,在大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她就已经祭出星影剑,以防大门一开就是怪兽的血盆大口。幸好,事情没她想象得那么糟糕,大门里是一处约莫有三四十个足球场大小的洞穴,嶙峋的怪石分布其中,中间被乱石遮挡,也看不到有什么,不知是不是又一重阵法。
曲宁萱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走,直到确定自己走到一个离大门比较远的地方这才停下,设结界包裹全身,开始打坐调息。
她在等,等圣英和阿九的到来,如果三天过后,他们还没有来,她再去探路。
圣英第一次就选到开门,显然不是什么巧合,若非他与阿九状况不好,无力一路悬浮过来,早就发现了异常,怎么可能让曲宁萱先到这里?尽管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但是,只要再随便走一条路,他就会发现,第一次走过的路才是最安全的。
开、休、生三门,一者通向目的地的,一者为彻头彻尾的死路,只能折返,一者大约是回到最初的地方,这才比较符合八门遁甲,遇上它们自然好。可曲宁萱也要算上圣英与阿九人品不好,频频困在不好道路的可能,才将时间定为三天。
圣英既然说过他专门研究过这里,跟着他走自然是最正确的做法,不过,若他三天都不会出现,估计也没本事来了。
曲宁萱不急,她等了两个月,就不差这几天。
十一个时辰之后,大门才再一次打开,圣英和阿九走了进来。
曲宁萱依旧闭目养神,不让自己的视线投注到他们身上,以免引得他们注意,可她的神识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一直牢牢地盯着这两人。
一踏入大门,似乎舒了一口气的圣英就开始不住恪守,阿九忙扶住他,面带忧色:“我没事,但你放了好多次血,不要紧么?”
“放心,只要不是精血就没事。”圣英轻轻摇头,安慰阿九,“到了乱石阵,我们就成功了一半,那位大人就居住在第三关中……”
阿九幽幽道:“你别骗我了,那位大人对圣王陛下怨恨至极,纵然你打断圣王陛下的修行,她也不会满意。真想要对他投诚,你就必须闯过这九命关,找到圣湖,取回那些东西……”说到这里,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纵然你有血脉相护,又恢复了巅峰实力,可九命关,九命关……一关就要留下一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