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张先生实在太兴奋了,拉着秦戈在咖啡屋聊了大半个钟,然后再转战饭馆,继续聊他的理想,他未来的人生计划。
秦戈第一次相亲,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打断人家,似乎不大礼貌,更何况要给几分薄面给介绍人,于是只好一直面带微笑听对方“吐沫横飞”。
秋凉发了好几次信息来,后来看他们“相谈甚欢”,于是和另外个介绍人各自回家去。
张先生很热情,但这热情过头了,秦戈很为难。秦戈从没有相亲过,她也从来不知道相亲这东西是这么地挑战人的应变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张先生吃完饭,秦戈推迟了几次,对方却完全忽视她的话,坚持要送她回家,两个人站在门口争执也挺难看,她只好妥协让对方送回去。
张先生一直将她送回到公寓门口,还想进去坐一坐,秦戈汗颜,这次很坚决,说时间晚了,孤男寡女的,不方便,张先生这才作罢。
看到对方离去,她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进门,理查马上迎上来,乖巧地用身子蹭她。
“查查,有没有想我啊?”秦戈蹲下来揉揉理查的头。
理查叫了几声,眷念地用舌头舔着秦戈的手,秦戈怕痒得笑了起来,抬头看到坐着沙发上的苏木良。
“苏先生,你吃了吗?”秦戈问道。
“没有。”
“怎么还没吃?已经挺晚的了……”“原来你也知道已经挺晚了!”
不知道这个瞎子又闹什么脾气,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她忍了忍,好脾气地问,“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去弄。”
“不用。”
得,爱吃不吃,饿死活该!秦戈在心理愤愤地想到。
“那我先去休息了。”秦戈决定不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看苏木良没有回答,秦戈站起来,把理查安顿好,然后就回房去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苏木良这才从盲文中抬起头来,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前方。
她去相亲了!
他无意偷听或者打听她的事情,只是她的手机有些漏音,再加上电话那头那女的是个大嗓门,所以他很轻易就听到了。
她走了后,他从浴室里出来,感觉整个房子空了好多,假若不是理查粗粗的喘气声,他会以为他又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只有无止尽的黑暗。
那一刻,有一股很陌生的感觉涌上来,他以为那几个月来,他早就习惯了那种孤独的感觉,可是当他忽然想到,有一天,当训练结束了,她便会离开这里,回到她自己的空间去,过着与他无关的日子……
想到这,他的心忽然没来由地一窒------又要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了,以后就又要一个人寂寞的生活!空荡荡房间,偌大的房间只听得到他一个人的呼吸声,有时候连着几天都没有跟人说上一句话……一想到要重新回到那种孤独的日子去,他竟然觉得有些不能忍受。
但很快他就摇摇头,仿佛像把这种莫名的情绪给摇掉,苏木良轻轻笑了一下,在心里自嘲地想到,他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看来“习惯”这东西真的很恐怖,一不小心习惯了,竟然会让人开始放不下、舍不得。
如果没有你,情歌也荒芜(1)
回忆逆流成河淹没你我,那些情歌是我为你唱过。
——梁静茹《情歌没有告诉你》
培训依然在继续,苏木良的进步算比较快速的,很多动作往往只要教一遍,他就明白了,只是秦戈还是有些郁闷。
“你说是不是所有的公子哥都是这样的少爷脾气啊?动不动就给你脸色看。”秦戈将一辧橘子放进嘴里,狠狠地嚼了起来,似乎将它当成了苏某人般,很有泄愤的味道。
“我发现你们两人越来越像欢喜冤家。”秋凉从秦戈手里抢过剩下的橘子,笑嘻嘻地打趣秦戈。
“……为何你说的话没句好听呢?”秦戈翻白眼,她跟苏木良冤家倒有点像,至于“欢喜”,还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呢!
“那是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实话向来都是难听的,忠言逆耳啊。”
“得,不跟你争,你说啥就是啥吧。”秦戈继续看报告,跟秋凉进行“辩论大赛”,那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从认识秋凉以来,她就没有赢过一次,所以她还是省点口水为好。
“嘿嘿……被我戳中心事了吧?”秋凉将最后一辫橘子丢进嘴里,可是却仍然不准备放过秦戈。
“……”
“对了,上次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看到秦戈飞过来的刀眼,秋凉缩缩脖子,很果断地转移话题。
“不提还好,一提就心烦。”秦戈放下手中的笔。
“怎么了,对方还算一表人才啊,虽然年纪是稍微大了一点点,可是男人四十一枝花,那位张先生才38岁,也不算特别老啊。”
“不是年纪的问题,而是……”讲起这位“一表人才的相亲对象”,秦戈就觉得头疼,眉头都微微蹙了起来。
“而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我不适合他,他也不适合我,能不能麻烦你跟对方介绍人传达我的想法。”
“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如果我说有用,我就不用那么心烦了。”秦戈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女人和男人,果然是一个来自水星,一个来自火星,无论她怎么说,他就好像听不懂她的话,一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