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老实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按时吃药了吗?还有按时吃饭了吗?”你看上去瘦了很多,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无可奉告!”
被他的话噎得停了好几分钟,她才找回声音,“晚上……晚上睡得好吗?”
“不好,睡不着。”他忽然微扯嘴角,惨然一笑,“你想知道我怎么样了,对吧?好,我告诉你,四个字:生不如死!”
她的嗓子忽然变得有些干涩,喉咙干得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有些无措地将刘海捋到耳朵后面去,弯下身去摸了摸有些过度兴奋的理查,理查将头使劲地蹭她的手,表达着自己的喜悦,还是动物比较单纯,喜不喜欢完全写在脸上,而人类则复杂多了,明明是很渴望见到对方,可是见到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接下来是一大段沉默,她习惯性地咬着嘴唇,觉得有些难堪,或许她不应该答应过来的,过来了,远远看着就行了,她那天讲了那么绝,那么伤人的豪华,然后再来说一些叫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话,有什么意思,现在想来,不是很可笑吗?
良久,他问道:“那你呢,你过得好吗?”
她抬头,却看到他的手里已经点燃了一根烟,眸子如同深夜的幽谭,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情绪。
“也不怎么好。”她诚实地回答道。
闻言,他冷笑,刻薄道:“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此时应该跟你的前男友很甜蜜幸福才对,怎么了,吵架了?”
她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继续沉默着。
“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是,面对着我,你自然是提不起说话的兴趣。”他自嘲道,眼神依旧是冰冷的。
泰戈的背脊变得僵硬起来,“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我苦苦相逼?”他自顾地笑了起来,“两个月不见,你倒变得牙尖嘴利,你倒是说说,你何时逼你来这?”
“难道我们不能好好说说话吗?”她的喉咙梗得难受。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扔掉手中烟,他接着点燃另外一支。
他的烟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泰戈在心底叹气。
话再次中断,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两人僵持了起来,都没有说话,空中是令人窒息的静息和郁闷。
这样的沉默让她自己心里也没底起来,或许分开了,就真的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算了,还是回去吧,“晚了,我回去了,你……”
本来是想叫他好好休息,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终于说完了这句话,她转身就要走了,可是苏木良却先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他扣住自己手腕的手,心微微的痛,怎么就瘦的那么厉害?
“泰戈,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林宇说你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我就……”
“看我死了没有?”他的怒气又上来了,目光冰寒,“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暂时还死不了。”
泰戈只觉一颗心直沉沉地往下坠,最终苦笑道:“你明知我没有这样想,算了,我不想跟你吵,你好好照顾自己吧。”
真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泰戈是不想在两个个月不见后,一见面就争吵,可是这在苏木良听来,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她连争吵都不屑于跟他吵!
“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我的生死又与你何干呢?”
“你放开我。”她为什么要过来呢?!这真是个愚蠢的决定!
她使劲想将手抽出来,他不肯放,用很大的力气紧紧捏住她的手。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过那么大的力,她用另外一只手去掰,可惜依然睁不开他,手被他紧紧攥着,一片濡湿。
“苏木良,你给我放手,公共场合不要动手动脚的。”
他乌黑密长的睫毛低垂着,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指尖因为用力而变成失血的惨白,声音恍如从齿间磨出来的,“泰戈,在你心里,我一定像个小丑,对吧?明知道你心里放着另外一个男人,却还是坚持要等你,我知道你当初u接受我时,并不爱我,更多的是因为我的坚持,你是因为感动,而不是因为爱……看到我生不如死的样子,你很得意是吧?”
她没有!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想,他怎么怎么可以将她想得如此恶劣呢?心中一阵疼痛,泰戈觉得胸口一阵酸涩,眼圈蓦地红了。
“是。”面对他刻意的羞辱,她心冷如灰。她不该来的,她以为他弄成这样是为了自己,看吧,她真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闻言,他忽然加力,另一只手渐渐握成拳,指骨握得青白,手背上的筋脉突突直跳。
“苏木良,你放开我……”她的手被他捏得一阵疼痛,痛得她皱眉。
苏木良的脸近在眼前,猛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个圈,抵向他身后的树干,然后轻易地将她的手固定在胸前,低头,狠狠地吻下去。
泰戈吃痛地“啊”了声,他吻偏了,磕到她的脸,痛死人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她回过神来,刚想扭头,晚了,他再次吻过来,这次没有再吻错。
他的身影如阴影般压迫过来,脸上线条沉冷,他力道极大,又好像赌气般将她捏得生疼,她根本动弹不得。
招来意料之中的抵抗,他没有松手,而是不容抵抗地加深了这个吻,让她的抵抗无声地消失在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