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收回视线不再看我,我泡着脚左右无事可做,伸手去够书架上看了一半的小说,奈何短手短腿的差一点拿不到,我收回手有些挫败,就看他起身来帮我取了书。
没想到他还是有些良心的,我有些惊讶的收下了书,看他躺回床上,又不想和这个霸占我床的家伙道谢,别别扭扭的翻了一会书,水也凉了下来。我擦干了脚去倒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回来看他已经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的走近一点,目光扫过他脸部的轮廓,比起上次见他仿佛又瘦了些,近看眼底也有些乌青和疲惫,只是那鸦黑色的长发质地依旧如前。看起来自打上次碰面后,这家伙没少吃苦,我慢慢的想起来,那之后他该是碰上了木叶一行人,又在抓捕九尾的时候碰上了佐助和自来也,费了些力气才脱身。
那双眼睛,对他的负担,也许已经超过了利处,只不过这宇智波的名号,他还是要背负下去的。
但是这和我,一个偏远小国医馆打杂的孤儿,又有什么关系?
去他妈的木叶,去他妈的宇智波,去他妈的火之意志,通通都去死好了。
我在心底把他骂了好几遍,才满意的拍拍手,打开柜子拿出铺盖铺在地上,躺下来我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身影,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捏紧了被子闭上眼睡觉。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原本闭着眼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纯黑的眼睛也扫视着我的背影,好一会才重新闭上。
这一晚我睡得不好,总是做梦梦到全副武装的鼬掐着我脖子让我睁眼,我说我不是睁着眼睛呢,他又说要把我的眼睛挖出来,我说干什么,他笑着说,喂鲨鱼。
睁眼看到天花板木制的房梁,我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睡在地上,翻了个身坐起来,就看到床上空无一人,连被褥都叠整齐了。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动手也把地上的铺盖收拾好,飞快换了个衣服,就跑去楼下厨房帮忙。
今天轮到我做饭,只不过原本在医馆吃饭的人就不多,除了常住在这里的我,一个外乡的伙计,还有医师本人,其他人都在村上有住处,也是吃过才来的。我匆匆忙忙闷上米饭,又去取纳豆,混合着沙丁鱼、海苔和酱油搅拌均匀,锅里的水也烧开了。我丢了切成丝的卷心菜和油豆腐进去,关火的时候融化了味增,等味增融化了,这顿简单又无趣的早饭就完成了。
饭桌上也没有看到宇智波鼬的身影,也是,他一介叛忍,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我咬了一口米饭,又想到他一介叛忍,之前还光明正大的来看过病,又有些犹豫起来。医师吃得很快,稀里糊涂吃完了自己那份,又坐在桌旁不走,等另一个伙计吃完走了,他才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问道,“哎,那位客人,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我想起抢走我床的人,不由恶狠狠咬碎了嘴里的纳豆,“休息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哈?”他愣了一下,上下看了看我的小身板,有些艰难的问,“你该不会……”
“呸呸呸,不要把你平时看的黄色肥料放在生活中好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脑子里没什么好主意,我白了他一眼,“那家伙抢了我的床,害我只能打地铺。”
“哦……”医师顿了顿,“你们俩都挺瘦啊,一起挤一挤也没问题。”
“……都说了,停止你的黄色肥料想象。”别人也就算了,和宇智波鼬?我又不嫌命长。
“那好吧。”医师百无聊赖的耸了耸肩,“你记得给他留点饭,说了包食宿,服务总要周到些。”
我低头看了一眼碗里还剩一半的米饭,愣了愣,“你不早说,汤倒是还多,但是米饭我可没留。”
“那你再做一份呗。”
“哈?我还要去整理昨天晾晒的药材,下完雨后院都是泥,还要清理,哪有功夫再做一份。”
“那……”他低头看了看我碗里的饭,犹豫了一下,“不然你随意发挥一下?”
“……这么对你的病人真的好吗,我以为你很在意他呢。”
“当然在意了,这么有钱的客人,可不能丢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总之交给你了,我去诊室坐班了。”
十几分钟后,我端着托盘站在房门外,盘子里是一碗味增汤,还有用剩下的半碗米饭和现成的盐昆布捏的饭团。深吸了一口气,我推开门走进去,寄人篱下就该识时务,有啥吃啥。失踪了一早上的宇智波鼬又出现在房里,似乎也没有打算解释自己的行踪,我把托盘往桌上一放,尽量撇开语气里的心虚,“那谁,吃饭了。”
他原本坐在桌旁闭目养神,被我的声音打断,睁眼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食物一眼,慢慢的伸手拿起饭团递给我,“你吃一口。”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我不愿意,但就这么一小个,我吃一口,你就没有了。”
“无妨。”他伸手又端起味增汤递到我嘴边,“你喝一口。”
“……”
“怎么,不愿意?”
“我说,你这家伙,”我伸手敲了敲桌面,语气渐冷,“不相信这里,干嘛还要留下来。”
他又垂下眼去,“不是不相信这里,是不相信你。”
“哈?”
“你不是恨我要死吗?”
“……有那么明显?”
“满脸都写着。”
“那是因为……”我顿了顿,脑子转了几圈,的确,阿八的命,和一个偏远小国医馆打杂的孤儿小久,又有什么关系?不能被带跑节奏,这可是宇智波大魔王,稍不留神就会送命的那种。强打起精神,我平复了心情回答他,“那是因为,你一看就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