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之国距雨忍这样近,说不定呢?”
“你觉得晓的工作是如此轻松的事吗,让你产生日后会清闲至此的错觉?”
“旦那真是一点也不有趣。”
“做叛忍,能有多有趣?你小子长点心吧。”
“哈?说什么,旦那的外表,看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实力足够说明一切。”
“且,再过两年,未必打不过你。要不是宇智波鼬那个混蛋,那家伙的眼睛简直是作弊!”
“血继界限也是实力的一环。”
“可恶,一个两个都……”
看着二人聊天走远了,一只乌鸦从树梢飞下来,幻化成人形。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去的青玉组,又回头去看拿着零钱继续往前走的小久,觉得这场为时一周的跟踪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她的的确确是个普通人无疑,失去庇护的屋檐便只能辗转流浪度日。
却也足够机警,遇到同他穿着一致的叛忍,竟然能沉下心思躲过蝎的观察。
骨气也够硬,风餐露宿挨了一周的饿,路过风月场所的时候,还能坚定的拒绝邀请。
她的模样,就仿佛他当年决心持刀屠族之际,想要守护的大多数的样子,平凡,朴实,明明是身无所长的弱者,却又在这世道中承载着所有不公,努力活下去。
她便是他理想中和平的模样。
意识回笼的时刻,宇智波鼬低头看着怀里失去意识的少女,慢慢的生出几分茫然来。
用血轮眼威逼他人,他不是没做过,但别无目的去催眠一个普通人……倒也不能说别无目的。他伸手拨开她脸侧的长发,挂在她的耳后,摸到她耳垂银色质朴的首饰,垂下眼去,伸手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年了,到那时再放她自由便好,这条命肩上压了那么多血债,他死后必定身陷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只剩这些时日,便容许他卑劣一点,将她留在身边。
将他心中的和平,将他身赴火海去守护的大义,留在身边片刻。
雨忍村排外严重,离晓众人又太近,他不会将她安置在那里。事实上宇智波鼬虽时常出入雨忍,但他在外也有居所。川之国那么大,他选了临近雨忍村的镇子,购置了土地盖了一处居所,虽不常住,但好在设施还算齐全。稍微用些手段赶路,等到的时候她还未醒来,仿佛沉浸在他用幻术编制的美梦之中,眉目舒展,还带着笑意。
鼬将人放在床上,膝盖压在柔软的床铺上,弹簧吱呀着变了形,他稍有迟疑,却很快松开了手,再站直身体的时候便又是那个波澜不惊的晓之朱雀了。看起来距离她清醒还需要些时间,他喘息了一下,腰侧的伤口还未痊愈,却也不是要命的疼了。稍作休整他走出门去,在就近的店铺购置了些许生鲜,又选了几件换洗衣服,在便利店结账的时候,店员因他脸生多看了几眼,又看他购置的都是日常家用,随意的搭起了闲话,“是才搬来吗?”
鼬不置可否的点头,掏钱的时候才慢慢回答道,“许久未回来,暂居些时日。”
店员便热情的推荐了除霉产品,说这季节多雨,长久不住的房子怕有霉菌,在墙角多喷一些可以防霉。他点头接过来加入了购物篮,见他爽快,店员忍不住笑道,“是薰衣草香味,你太太会喜欢的。”
鼬顿了顿,低头看到自己购物篮里的女士衣物,心思有些微妙。他默不作声的付了钱,心里衡量了一下小久的年纪,深思自己会不会被当作诱拐犯。但这一切在他推开门,看到不知何时醒来的人,对上她有些迟疑却并不设防的眼神时,突然觉得,再给他一次机会,还是会选择这样做的。
“你醒了。”
他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同她对面而立,并不准备多说什么。血轮眼给她的暗示只有一条,无条件信任自己,他倒是想看看,她会为此情此景安排怎样的故事。
【医馆汤药五碗】
徒然对上宇智波鼬的时候,我有一丝微妙的错乱,但短暂的质疑随即被理所当然的信任所掩盖。我眨了眨眼,虽然对目前的状况不甚明晰,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他,“这是哪儿?”
“我的居所。”他放下似乎是刚刚去买的东西,从容不迫的从袋子里拿出一盒鸡蛋,姿态自然的让我找不出毛病。但就是这样,我才更加觉得奇怪,我同宇智波鼬何时有过这样相处自然的时刻了?
他不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宇智波大魔王吗?
“你杀了医馆所有的人,又放火烧了那里……”我犹豫了一下,见他没有否认的打算,心里升起几分怒意,“为什么啊,他救了你不是吗?明明是医师他救了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面对我的质问,他仿佛是有些吃惊,但随即便被冷漠掩盖,“你倒是护着他得很。”
“做人总要有些良心,他也救过我,不让我早就饿死街头了。”
“和你说过,他不是这般善良的人,早些年做过的恶事找上门罢了,我不过是代人行凶。”
“呵,你不过是一把刀罢了,你是想说这个吗?”
他波澜不惊的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不然你对叛忍还有什么别的期待?”
我惊讶的回望着他,见他慢条斯理的在厨房烧上了水,语气从容,“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想别人听到的话,下次就不要说出口。”
一时间气氛沉寂下来,我们之间只有灶台烧水的声音,滋滋作响。等到水烧开了,鼬提着水壶去泡茶,我才慢慢地意识到目前的形势,提心吊胆的问他,“你……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