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木叶不是……”我说了一半,又生生顿住了话语,最终眼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跌坐在原地。
鼬一定是杀了带土,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死被埋进尘土,不会再有被公之于众的一天。佐助将如同他生前那般的心愿,将成为木叶的英雄,荣归故里。
他算计了那么多,却未曾想到,我是那个被漏掉的一环。
我茫然的摸了摸胸口,这些年的记忆断断续续,如同被掰开的魔方又拼凑起来,无论多少次我挣脱他的幻术,都会被重新还原回那一夜,仿佛是固执的想要在一切变得脱轨之前的最后一刻,强行改写命运一般。
无数次的崩溃,绝食,甚至是割腕求死,都未曾动摇过他,只能眼睁睁被血轮眼操控着,顶着虚假的记忆,循环往复的生活在虚妄的历史中。
直到他终于化为尘土。
要说吗?
要同佐助说出口吗?
为宇智波鼬正名,揭穿残酷的真相?
可我又为何要费力去为一个恨之入骨的人正名?
然而什么都不做,不又正中他的本意?
不知不觉成了他的棋子。
不论怎么做……
都已经……
我沉默了许久,最终目光落在离自己最近的桌上摆着的一张相框上。夏末时节,宇智波鼬同我并肩而立在合欢树下,粉色的绒花开的荼靡,我扬起无知的笑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侧脸,而他则扬手为我捏下头发上的花瓣,眉目安然。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使用幻术后,被相机记录下的一幕。
那一日惠风微醺,岁月静好。
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if线·完
【喝汤药的人二】
小镇的医馆没见过如此紧急的伤情,反应起来也是手忙脚乱的慌张,鼬挑出苦于,锋利的尖指着医师的咽喉,“快一点,救不活,拿你们陪葬。”
“不是不救……”虽然已经紧急止血,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医师并不畏惧鼬的恐吓,语气之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她急需输血,血库没有合适的存血……”
“我的行吗?”鼬收起武器,雷厉风行的挽起了衣袖,“用我的。”
“总要试过配型才知道。”
“快去。”
最终新鲜的血液缓缓流入昏迷的人的血管时,鼬才找回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自己,坐在床边慢慢的呼出一口气。他伸手去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注视着她惨白无色的嘴唇,缜密的思绪才慢慢开始运作起来。
虽然一直对自称宇智波斑的男人心存疑虑,但自灭族以来,他一直孤立无援,只能依靠他的力量,不论是在晓初来乍到的处境,还是对万花筒血轮眼的使用,都需要能力和人脉更胜一筹的斑带路。他曾经以佐助在木叶的安宁为基础同三代目签下合约,斑也以此为据,请求参与对宇智波的复仇。
不论如何,鼬都觉得,他已经尽力了,连带着自己的性命都放置于天平之上,当做筹码去豪赌。
以至于,他未曾想过,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居然还能遇到让他再次心动的人。
而他已经满盘皆输,再没有筹码去守护她了。
他的能力尚且不足,杀不掉斑,而对方的时空能力也无从突破。斑暂时隐退,并非心生善念要放他一马,而是将选择权交于他手中,许他自行做个了断罢了。
守在病床前整整一晚,鼬知道,不论有多不舍,他都无法再继续这段缘分了。
天明之际,他留下了足量的钱财,嘱咐医师照顾她至痊愈,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离开了医馆,却在不远的隐蔽之处用了变身术,趁人不注意又偷偷回去了。他想多看几眼,又告诉自己,只要看到她醒来时的厌恶,便能更容易死心。
她醒来时正值午后,收了他那么多钱财又被严厉威胁过的医师战战兢兢的为她检查,确认没有性命之虞后,又谨慎的询问她的感受。然而她的第一句话是,“送我来的人呢?”
“走了。”医师回答的迅速,又顿了顿,似乎觉得回答的太快反而招疑,补充道,“一早才走的,守了你一夜。”
多余的解释,鼬冷静的想着,忍不住去看她的脸,却未能察觉到任何涟漪。他变身成普通少年的模样,端了药进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威胁了要问出口的医师之后,将药端到了她的面前。
区区数日,身份却仿佛互调了,不真实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晃神,再看过去,她已经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随后便合衣躺了回去,虚闭着眼,是不算委婉的逐客令了。
医师见状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退出去了,鼬也只能跟着离开,一出门他就言简意赅的同医师道,别说多余的话。
再见到她时,又是送药的时候,后续的修养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无非是按时给伤口换药,按时吃药这般。他将被一口喝光的空碗放在托盘,又转身去给换药做准备,再转过身时,用眼神示意她换药了。似乎是觉得不妥,她有些吃惊,同他讲了第一句话,“医馆里……没有女性吗?”
“没有。”鼬撒谎起来毫不脸红。
“是吗?”她目光里仍透着狐疑,但仿佛是看他年纪尚小,顾虑并没有那么大,挣扎一下便解开了病服,露出稍有曲线的背心来,“请快一些,谢谢。”
鼬伸手去解缠的整齐的绷带,又绕着圈松散开来,她配合的抬着手,锁骨随着动作凹下去,消瘦的厉害。上药的时候到底牵扯到伤口,鼬知道那一下扎的及深,但她强忍着没有闪避,只是在药棉触碰到创面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战栗,是疼,也是怕。他原本做这些惯了,给自己上药的时候,比这严重的情况比比皆是,但这会却仿佛拉低了防线一般,心里不是滋味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