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田红了脸,有些局促,又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发自心底的信任让她看起来格外动人。
鹿丸和十坐在前排,本着鹿丸和鸣人铁打的关系,这座位倒是当之无愧。证婚人还是六代目,作为昔日的恩师,如今的益友,卡卡西自然合适。佩恩一战之后,鸣人的人气高涨,至今依旧是人们口中乐于谈论的少年英雄,再加上日向家族庞大,诺大的礼堂坐满了人。
鹿丸想起早些年十对鸣人的青眼,悄悄转头去看,只看到十满脸都是欣慰的笑容,他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信任鸣人,但这份信任并不涉及爱情,鹿丸是知道的,只是多少还是有些在意。他又转头去看,坐在自己左边的是佐助,虽然没有大的表情,但眼神之中的欣慰也做不了假。
这是什么奇怪的父母既视感?鹿丸压抑着吐槽,并没有预料到,日后鸣人接任火影的时候,自己也会像保姆一般的存在,劳心劳力,替鸣人料理一切。
当然,这是后话了。
雏田出嫁,意味着家主继任的重担落在了妹妹花火的肩上,联想到旧日里的种种,多少也算是一种圆满。等到典礼之后在居酒屋庆祝的时候,十推开了递到面前的酒,迟疑的对鹿丸道,“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或许……”
鹿丸愣了一下,而后差点激动的直接拉着她去医院,还好被十拦了下来。
“等过了今天吧,还是鸣人的婚礼呢,你别胡闹。”
“怎么是胡闹呢?这可是大事。”
“晚一天再确认也不碍事,可我不想抢了鸣人和雏田的风头。”
“那个粗神经的家伙只会觉得喜上加喜,为我们高兴啦。”
“嘘,总要顾及雏田的心思。”
鹿丸沉吟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日向家的面子还是要给够,便顺从的坐回了原处。等到鸣人来敬酒的时候,十端起了果汁,真诚的说道,“真是恭喜你们了。”
雏田并不知道她同鸣人旧日的情谊,单纯为这声祝福而高兴,反倒是鸣人伸手拉住十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一般,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若没有她,现在的一切幸福都不可能实现,更不论早些年她是对着他表露善意的少数人之一,因为稀少,所以格外珍贵。鹿丸静静的看着鸣人,道理他都懂,只是再握久一点,雏田都要绷不住表情了,他便拍了拍鸣人的肩膀道,“你小子终于成家了,以后有雏田看着你,多少也让我们省点心。”
“什么啊,我也没有给你们添许多麻烦吧。”
“还要多学习,不是说好了要做七代目吗?”
“哦哦,那倒是。”鸣人说着,松开了十的手,又看着她的眼睛笑道,“你就等着看吧。”
“好。”十歪着头笑了。自从来到这世界开始,她便希望鸣人能得到幸福,如今多少也算实现了一些,不妄她绕了一大圈远路。
——总归是值得了。
回家的途中路过樱花盛开的小路,鹿丸拉着她的手并肩而行,闹了一晚上,如今正是月至中天,月光下的落樱飘零着飞舞,是这季节最美的景致了。他们停下脚步一起看了一会儿,鹿丸轻轻将她揽入怀抱,是无声的温柔。
第二日他们去了医院,检查之后确认,十确确实实是怀孕了,只是月份还小,她和鹿丸便商量着先不同他人提及,等到三月之后再说。回家的路上,鹿丸反复叮嘱十不要劳累,最近家务都可以由他来,想吃什么他来做之类的琐事,十只觉得他可爱,便不打断他。一路回到家,她又被鹿丸赶去休息,自己在厨房做起饭来,十无奈的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厨房,坐在岛台外同他聊天。
鹿丸只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要回去工作,十没什么可做的,一想到鹿丸的叮嘱,她暂时按下了出去逛街的心思,摸出了之前剩下的材料,慢慢的做起首饰来。
纯度高的银质很软,不好固定形状,她选了一个小号的模具出来,轻轻敲打着环了一圈,便开始细细雕琢起来。想做的许多,但好在时间还多,她也不着急,平平淡淡的度过了一个下午,只雕琢出来一个银质手环的雏形,她举在手里看着,仿佛能想象到日后戴在婴孩手上该有多可爱,又慢慢的收拾起工具,目光落在最上面的盒子上,犹豫着打开来。
早就做好的项链静静躺在黑色的天鹅绒布上,样式同早些年鼬惯戴的那条一模一样。那时候她虽然未住在木叶,但在闲暇时为大家都做了些礼物,想着日后回木叶能送出去,后来给其他人做的都一一送出去了,只余下给鼬的这条,她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一拖再拖,最终被搁置在抽屉里。
十没有刻意隐藏,却也极少打开它看,只是一直放在最上面,不时拿出来擦擦灰。
就仿佛是她的确深爱着鹿丸,但,心中终究有一角,留给旧日的回忆驻足。
沉吟了一会儿,她又合上盖子,将盒子放回原处,再抬头已经到了黄昏,是该去准备晚饭的时间了。
不知道为何,这次怀孕比记忆里要辛苦,且不说反胃和孕吐严重,更有甚者一点油烟味都足以摧毁她的胃口。三个月下来,十愣是一点都没胖,反而清减了许多,亲近的友人都知道她怀孕辛苦,多有来看望,陪她分散一些注意力。
鼬也是其中之一。
带着念上门拜访之前,他同念交代了几句,如今十很辛苦,要乖一些才好。念答应着,又好奇的问道,“当初妈妈怀我的时候,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