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么问?”
“陆凌风说,阿爹出事后,他们在阿爹的书房里发现了投敌叛国的书信,就是那封信,才让陆恒下定决心
将阿韬交到大理寺的。”水夭的声音里满是悲伤,打死她都不会相信阿爹是投敌叛国的人,他临死之前念着的都是雁门关的百姓啊!
“老将军的品格和性情让人敬仰,朝中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老将军投敌叛国。”一想起杨云威,穆云兮也扼腕叹息。
“明知忠良遭陷害,却隐而不发,满朝文武,无人为阿爹申辩,这样的西梁要他何用!”水夭愤愤的说,明亮的眸子里燃气熊熊怒火。
不能说无人,七皇子曾经进言过的。
就冲这个,水夭对他,还是有感激之情的。
穆云兮不否认,事情的严重性,朝中官员,只顾自己利益,罔顾他人性命的事情数不胜数,“贵戚门阀,只想着保全自己,恨不得将别人踩下去,不顾百姓安慰,不顾国体根本,西梁之不幸。”
水夭望着漫天星斗,悲从中来,“子女之错,过在父母,官员之错,过在皇帝,天下之所以动乱,究其根本,乃皇帝昏聩无道,这样的皇帝,早该有能者取而代之!”
“住口!”穆云兮倏地起身,“你可知,这番言论会诛九族?”
水夭凛然而起,“我还怕诛九族?我杨家满门忠烈,不照样被诛?诛九族又有何惧!”
“别人怎样信口开河都没关系,唯独你不能。”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成一声叹息,“提起你阿爹,我知道你郁愤难平,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还你阿爹一个公道,在那
之前,答应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可以吗?”
一个多月的时间,性子会缓和,却不会改变。
水夭心志坚定,更不会因为外在的影响改变。
“难道要我任人鱼肉还不反击吗?”水夭冷笑道,“还是你打算一直这样将我囚禁于此?”
“我不会让你任人鱼肉,更不会一直将你囚禁于此。”
“你打算何时放我离开?”
“等你能打败我了,再说!”
这一晚,他们的谈话,以不愉快告终。
穆云兮没有说服水夭,只能逼她强大,否则,一旦她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再也没有把握护她周全了。
水夭心中有怨气,当场就跟他打了一场。
穆云兮的内力太过高深,之前就领教过,这段时间,他的功力又精进不少,水夭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黑影,水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从这里走出去!
陆恒在雁门关,没抓到水夭,被皇上责罚,其子陆凌风竟然为了她跟他断绝父子关系,派去的杀手又无一人生还,这口气,他着实咽不下。
回到京都后,气得摔碎了新买的琉璃盏。
陆夫人听说二儿子跟家里决裂的消息,哭着指责陆恒,“当年就不该将杨韬交出去,现在杨茵又有七皇子庇护,她迟早都会来寻我们家的麻烦,风儿对她一片痴情,万一她要是想对风儿下手,那可怎么办啊?”
陆恒本就心烦,听到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烦上加烦,“你懂什么!
杨云威一出事,朝廷里多少人都想拿风儿和杨茵的婚事寻隙滋事,那杨韬又堂而皇之的过来投奔,老夫若不将他交出去,我们一家老小都要上断头台了!”
“可是风儿他……”
“休要提他!那个逆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忤逆老夫,死了活该!”陆恒在气头上,口不择言,陆夫人闻言,哭到虚脱。
“他终归是我们的儿子啊,老爷岂能见死不救?”
“他已经魔怔了,无可救药,让老夫如何去救?”
“那还不怨你?交出杨韬我们已经愧对杨家了,你为何还要去捉拿杨茵?她终归跟风儿还有过婚约的……”
陆恒五官端正,依稀可见年轻时俊朗的面容,被夫人戳中痛处,脸上挂满愁容,“老夫何尝不知,可是那杨茵,跟她爹一个性子,爱憎分明,前些日子,有人在打听杨韬的下落,这多半是杨茵所为,她很快就会知道当年的事情,老夫不能养虎为患呐!”
他道杨茵是个弱女子,威逼利诱就能唬住,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七皇子竟暗地里帮她!
她何德何能,入了七皇子的眼!
“还是派人寻回风儿吧,不然,我也活不成了……”
陆夫人哭得一塌糊涂,陆恒忽然想起陆凌风跟他争执的时候说漏了嘴,那杨茵竟是葫芦山的匪首水夭,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知道了她的老巢,害怕抓不住她吗?
想到此,陆恒脸上的愁云消散,老谋深算的眼神
里蹦出一丝精光,“当然得派人去,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