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阿丑忽然起身,脸上的唯唯诺诺,诚惶诚恐褪去,露出本来的面目,“我是阿丑啊,是大人亲自将我带回府的,大人难道忘了?”
邹来福如何会忘?
那年,赫兰郡大旱,粮食收成减半,很多人没了过冬的粮食,出来乞讨,他就是在那时遇到阿丑的,他快饿死在路边了,还是二公子心软,给了他吃食和水,将他救醒,为了报恩,他央求二公子带着他回府,报答救命之恩。
邹来福当时派人去查过他的底细,家人都饿死了,只剩下他一个,见他对老二很是上心,做事也勤勤恳恳,不偷懒撒滑,就答应将他留下了。
之后,老二的衣食起居,都是他负责打理,倒也体面。
老二喜欢胡闹,被他知道后,对他动加法,都是阿丑替老二挨打。
邹来福当时还觉得,阿丑对老二忠心耿耿,可以重用,没想到,他竟然包藏祸心。
“阿丑,老二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下的去手?你跟我说实话,老二真的是你杀的吗?”邹来福有些不敢相信,他看起来是那么老实,对老二一向唯唯诺诺,怎么可能是他杀了老二?
阿丑忽然不笑了,直愣愣的看着邹来福,情绪有些激动,“他的确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直都对他忠心耿耿,替他挨打,帮他逃出府去寻欢作乐,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霸占我的阿花,那是我喜欢的人,我什么都可以让,什么
都可以不要,唯独阿花不行。”
阿丑一闭上眼睛,还能清晰的看到阿花躺在地上,一丝不挂,满身的淤青和瞪大的双眼,她到死都不敢相信,那个一直保护她的阿丑,居然在一边站着,看着她被人蹂躏至死都没出来帮她。
邹二公子心满意足的宣泄和阿花的惨叫声,成了他一辈子的梦魇,他握紧拳头,手指抠出血来,牙齿咬碎三颗,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冲动,不要杀了他,还不是时候。
那个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终于,水夭她们过来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水夭的长相,不止是惊艳那么简单,虽然她穿着朴素,刻意低调,但烟尘怎么会埋没明珠?
像邹二公子那般浸淫花丛良久的人,只需一眼就能将她的美挖掘出来。
所以,在宴会开始的时候,他就引邹二公子前往,并在他的酒水里下了药,又制造了一场偶遇,让他遇到水夭。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眼就被水夭吸引了,并控制不住的出言污秽,想要染指。
水夭身边的随从武功很高,他没有得逞,被扔下了荷塘。
冰冷的荷塘水,打湿了他的衣衫,邹二公子一下清醒了,还好他没有做错什么,否则,就要人头不保了。
当他看到荷塘边站着的阿丑时,很自然的向他呼救,让他拉他上岸。
阿丑犹豫了,这个机会,他等了很久,岂能错过?
就是这犹豫的当口,邹二公子就
不耐烦了,破口大骂,阿丑心里窝藏已久的火噌的一下被点燃,新仇旧恨在眼前交织,他终于伸出手,将邹二公子拉了上来,快速的堵住他的嘴巴,在他的胸口打下致命的一掌。
他的心愿,终于完成,阿花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本来,这一切嫁祸到水夭身边的随从,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阿花不过我府上的一个贱奴,老二宠幸她,那是她的福气,她无福消受,老夫命人厚葬她,还给她的家人一大笔金钱,这件事已经了了,你竟包藏祸心,谋害主子,阿丑,老夫真是错看了你!”邹来福一脸的痛心,想不到,当年的善举竟为今日之事藏下了祸根,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老二带着狼心狗肺的东西进府,老二也不会惨遭毒手了。
“太守大人,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殿下身边的婢女,如果不是她勾引二公子,我哪里会有机会下手?你要怨就怨她!”阿丑伸手指着水夭,满嘴的理直气壮。
阿莫打开他的胳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扔进铜炉里烧掉,“拉不出屎来怨茅房!你人都杀了,还要给别人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简直死不足惜!”
“阿莫!”水夭阻止他,“不要打死他,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水夭锐利的眸光划过他的脸,细细的剖析他的每一寸表情,沉吟一瞬才开口,“说,你为何要在我们来的时候
杀死他?你到底有何居心?”
阿丑垂下眼睑,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