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师一身浅绿色的裙装,立在大殿里,眼圈微红,弱不禁风的感觉。
只一瞥,顾焱的心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安柔师就被西梁帝撵回去了。
婚事作罢,安亲王也被呵斥一顿,失去了皇帝的眷顾,安家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顾焱被打了五十大板,顾御史的脸面荡然无存,顾家不复往日荣耀。
陆恒给大皇子穆云朔出主意,趁安家和顾家失势的时候加以拉拢,将来不愁成事,穆云朔有些担忧,“我们想到的,老三也能想到,安家和顾家一直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争斗,即便失势,也不会轻易被拉拢。”
陆恒搓了搓掌心,“他不来,我们就拖他下水,只要他沾湿了衣服,就再也没法明哲保身了。”
“顾家一直与外界鲜少来往,想要抓住他的把柄,绝非易事,安家是皇亲,素来清廉,不屑参与各种争斗,这两家都是刺头啊。”
陆恒精明的眸光闪了一下,“只要是人都有弱点,顾家的弱点就在顾焱的身上,这次不就是因为他喜欢别人,才拒绝指婚吗?我们只要找到他要找的人,就能将他抓在手心里。至于安家,同理,安柔师的命门就是顾焱,这两家说容易也容易。”
被陆恒一分析,穆云朔行动起来,找了当年的知情人,去寻顾焱要找的那个小女孩。
时间过去太久,很多痕迹都抹去了,
想找个人,没那么容易。
这点,陆恒的能力让穆云朔心服口服,对他的依赖更强了。
半个月的时间,陆恒就有了眉目,当他看到密函上的内容时,浅浅的笑了,那笑容里狡猾的光芒藏都藏不住,“有意思,这个太有意思了。”
“来人,备车,去顾府!”
陆恒递上拜帖,未经顾御史允许,就登门直入,“顾御史别来无恙啊。”
顾御史跟陆恒没有多少交集,对他的人品不齿,打心眼里瞧不上他,如今他这般闯了进来,让他很是不悦,“什么风把陆侍郎吹来了?”
陆恒笑笑,不理会他的语气,“许久不见顾御史,老夫很是惦记,这不带了些补品,给令郎补一下。”
顾御史不买他的账,“我这庙太小,盛不了大菩萨,陆侍郎有话就直说吧。”
陆恒怔了一下,旋即笑了,“顾御史还是这么直爽,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知令郎在府中吗?老夫有些话想单独跟令郎讲。”
顾御史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拒绝,“小儿顽劣,目前不适合见客,陆侍郎还是请回吧。”
三言两句就下逐客令,还真是一头倔驴!
陆恒也不恼,命人放下东西,“既如此,那老夫改日再来。”
陆恒走后,顾御史命人将他带来的东西,全都扔了。
顾焱从内堂出来,看着一地的补品,摇了摇头,“父亲可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
顾御史第一次严肃的吩咐顾焱
,“陆恒是个奸诈小人,无论如何都不要跟他沾上边,这种人,一旦跟他沾上,就甩不掉了,不死不休。”
顾焱是个聪明人,怎能不知陆恒的把戏,眼下储君新立,根基未稳,皇上身体日渐羸弱,他们自然蠢蠢欲动,想要拥立大皇子上位,这个时候,想要拉拢顾家,目的不纯呐!
“父亲一直想要明哲保身,这次怕是逃不了了,陆恒走了,王丞相很快就会来,两个皇子,你终究要选一个的。”
顾御史仰天长叹一声,“西梁的现状维持不了多久了,天怕是要变了。”
果不其然,陆恒走了没多久,王丞相带着补品来了顾家,顾父同样没收,安家也是,陆恒和王丞相一前一后的,说了没几句,被安亲王点破,俩人吃了瘪,各自回去了。
临走前,陆恒碰到安柔师,问起她小时候的事情,安柔师无心搭理他,懒得回答。
陆恒神秘的问,“若此事跟顾焱有关呢?”
“跟他有什么关系?”安柔师不喜欢陆恒,尤其是他那双满是精光的眼,好像不害人他就不能活似的,偏偏皇上对他还那么倚重。
“此事说来话长,老夫且长话短说,郡主不会就让老夫这么站着说话吧?”陆恒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不跟这位单纯到蠢的郡主聊会儿,他心中的郁结如何舒展?
安柔师看了看他,向旁边的石桌走去。
陆恒理了理衣裳,挺直腰杆走了过去。
初春时分,
正午的阳光有些燥热,安柔师坐在阳光下,浑身晒得热乎乎的,整个人倦乏的紧,对面坐着陆恒,更是打不起半分精神来。
“说吧,最好说点有吸引力的,也不枉我在这晒太阳了。”
陆恒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画纸,每张纸上都画着一幅画,他展开,递给安柔师,“郡主且看,这些地方郡主可还有印象?”
安柔师半信半疑的接过画纸,随便一翻,皱眉,“这是哪儿?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