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姐姐,你在胡说些什么?”温念璃惊讶地失声叫了出来。
温夫人却轻扯了一下她的手臂制止了她,苦笑了一声道:“事已至此,我们不妨先听听你‘落雪姐姐’要说些什么吧。”
江落雪表面上作出大义灭亲却还对温家存有感情的模样,不过是为了使自己的说辞更令人相信罢了。
到了此时,温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江落雪转向温庆麟和温夫人,目光中涌动着泪光。
“义父、义母,落雪对不起你们,但落雪是大朔子民,若是任由义父一错再错下去,定然会酿成大祸,届时百姓生灵涂炭,落雪便百死难赎了!”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连京兆府的官兵都不由对眼前这个玉软花柔的女子肃然起敬。
温念璃此刻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她冷下脸来,对江落雪道:“以往我信你敬你,叫你一声姐姐,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城府。事到如今了,你又何必还要惺惺作态?”
江落雪苦笑一下,哀怨道:“妹妹要这么想我,我也没办法,自古忠孝难两全,大义在前,我没得选。”
说完,她转过脸去,再也不看温家人。
宋级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欣赏的笑。
“这位姑娘,你既是来作证的,便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江落雪对着宋级作了揖,道:“民女姓江,承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不弃被认作义女,前不久应邀前来
国公府小住一阵,无意间却发现义父近来频频以信鸽与人通信,不由心中奇怪,国公府下人众多,我大朔境内各处驿站驿使亦十分发达,按理来说寻常通信遣驿使相送即可,如今除却战时军报,哪里还有用信鸽送信的?”
“好奇心使然,我便多留意了一番,果然见义父时常流连书房,每每收到书信看完后便即刻焚烧殆尽,前两日我壮着胆子射杀了一只从义父书房放出的信鸽,这封信便是从它腿上取下来的。”
说着,江落雪走上前去,递给宋级一张卷起来的信笺。
宋级打开看完,面上喜色更加明显。
“国公爷,您要不要看一眼,这是不是您的笔迹?这应该算得上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吧?二小姐?”
温庆麟目中寒光迸现,他从太师椅中起身,走到了宋级面前,俯视着这位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的京兆尹。
武将出身征战无数的温庆麟可是从尸山血海中淌过的,他的战刀下斩杀的帝国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样的人,一旦释放出周身的威压和杀气,便是什么都不做都能令人两股战战。
即便宋级也是历经风雨无数的,此刻也不由有些胆寒,颤声道:“宣国公,你想做什么?本官是奉旨前来查案,你敢抗旨?难不成你,你真想谋逆?”
温庆麟盯了宋级一阵,直到他手下的官兵神色紧张地涌了上来,将二人包围住,他才忽然笑出了声
。
“宋大人你怕什么?宋大人正常办案,我自然不会阻拦。我不过是想看看,宋大人的口殠之症好些了没有,看样子倒把你吓着了!”
说完,他向后退了半步,倒像真是被宋级的口气熏到了一般。
这一动作引得温家不少人暗中嗤笑起来,就连宋级带来的官兵也有一些人忍不住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