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萦绕的包厢内,茶桌上的杯子空空如也,旁边的凳子倒了一只,似乎在和软榻旁的座椅上凌乱叠放的衣物一同诉说着昨日这屋里“战况”的激烈。
最令人不敢直视的,还是躺在软榻上的两人。
只着散开里衣的沈景煦脖颈上几处十分显眼的青紫痕迹昭示着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而睡在一旁的江落雪,同样的衣衫凌乱,一截嫩白的手臂露出了薄被,还懒懒地搭在沈景煦的身上。
门被推开的声音惊动了正沉睡的沈景煦,他睁开了眼睛,看到沈若初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妹子怎么会做出闯入他睡房这般失礼的行为来。
然而顷刻间他便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卧房,而他的身上也还有一条并不属于他的手臂!
沈景煦倒抽了一口冷气,面上的惊骇神色是沈若初从未见过的。
她转身走出去带上了门,给里面的人一个收拾自己的时间。
随着江落雪一声极力压低了声音的尖叫,沈若初知道,她也醒来了。
里面窸窸窣窣夹杂着什么东西掉落摔倒的声音之后,便是江落雪的抽泣声响起。
沈若初估摸着二人已然穿戴整齐,便再度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落雪原计划是等沈景煦醒来之后,便用眼泪做武器,迫使沈景煦答应对她负责,如此她嫁入沈府的事便再没什么阻碍了。
以沈景煦的为人品行,是断然做不出事后不认账的举动来
的。
只是她没料到沈若初会赶了过来。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意外之后,她便再度镇定下来。
尽管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江落雪已经意识到沈若初并不是寇氏口中所说的那个蠢笨木讷的丫头了,但她却始终并没有将沈若初放在心上。
不过一个常年十来岁的、长年窝在闺阁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而已,论智谋她怎么可能及得上自己?
更何况,即便她有点儿小聪明又如何,今日这事,可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果然,沈景煦看着在一旁不断无声落泪须臾便哭肿了一双眼睛的江落雪,已经是心乱如麻愧疚难当。
尽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明明说是要为他议亲并威逼利诱着硬是拉他来了这里喝茶,怎么会变成了此刻这副场景。
但身为一个自小便学礼仪知廉耻的佼佼学子,沈景煦更清楚此事对于江落雪的影响。
若是他此刻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肯负责,那留给江落雪的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景煦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可他更明白即便如此也是于事无补。
他闭了闭眼,走到了江落雪的身边,对着犹在捂脸流泪的江落雪道:“江姑娘,今日之事是在下之过,若是姑娘愿意,在下定会对姑娘负。。。”
“哥哥!”
重新进来的沈若初打断了沈景煦的承诺。
江落雪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泪眼婆娑地看向沈若初,凄婉道:“若初,
怎么会这样,我。。。”
这副未语泪先流的柔弱模样,但凡换个人见了都能把铁石心肠也化掉一半。
只可惜,她面前的人是沈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