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祠堂,平日里除了婚丧寿喜诸事时热闹一些,再就是崇宗祭祖之用。
至于罚跪祠堂的事,在沈府十分少见,除非是沈家人犯下了什么大错。
而今日,沈府的祠堂却热闹极了。
沈若初跪在祠堂里已有个把时辰了,谁劝都不起来。
原本沈志彬不打算予以理会的,架不住沈若初沉得住性子,下人一拨一拨地往他院子里跑着禀报着,他若是任由沈若初在祠堂里跪上一夜,传出去这个刻薄嫡女的名声,他原本就所剩不多的脸面就更不用要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些不成器的东西,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向来对于家宅之事不放在心上的沈志彬,近来接二连三地被家中“琐事”困扰打击,一向保养得当的面容上竟隐隐有了衰老的神色。
“我倒要去看看,她又在发什么疯!”
寇氏陪着沈志彬朝祠堂走去,一路上说不出的心慌。
自从一年多前沈若初从病中醒来,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越来越脱离了她的掌控。
眼下这丫头究竟是要做什么,寇氏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但她直觉,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为了保险起见,她暗暗地吩咐了崔嬷嬷去老夫人的院子走一趟将老夫人接到祠堂去。
整个
沈府,能够制得住那丫头的人也就只有沈老夫人了。
便是为着老夫人的身体着想,她也不敢将什么事闹得太大。
然而,崔嬷嬷去得还是有些晚了。
沈若初在这之前先去过了老夫人的院子,并将孔妈妈带了过去,让她照看着老夫人。
“祖母,今日之事,等事了之后,若初一定专门来同祖母讲个明白,祖母今日无论听到什么话都不要动气也不要激动,等着若初就好。”
沈老夫人点着头,将她的话一一答应下来。
安顿好了老夫人,沈若初才去的祠堂。
故而,崔嬷嬷去请老夫人的时候,就只见着了拦在院门口的孔妈妈。
沈老夫人称病不见,她也没那个胆子硬闯,只得无功而返,悻悻地赶去了祠堂。
祠堂里,应了沈若初的邀请一同赶来的,还有放课归来的沈景煦、待嫁的沈歆瑶,和客居府上的江落雪。
这些人乍一碰面都有些意外,谁也不知道沈若初是要做什么。
“若初,你怎么了?”沈景煦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真心关心她的人了,“有什么话,你先起来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能想到办法的。你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哥哥在。”
沈景煦这是以为沈若初闯了祸,打算替她扛下责任了。
江落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又酸又涩又妒又恨。
沈若初却安慰地对沈景煦笑笑,道:“哥哥放心,我没惹事。今日请你们来,却是
因为旁人惹了我。”
沈志彬这时候也赶到了,闻听此话眉毛一拧,怒声道:“你好大的口气!怎么,如今你便惹不得了吗?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闹到一家人,还带着外人跟你上祠堂来掰扯?”
江落雪的心又重重地沉了两下。
外人,这个外人说的就是她吧。
“敢问父亲!”
沈若初抬头,对上沈志彬的目光,却毫不心虚。
“若是这事关乎沈家嫡女的性命清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