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官兵足有四十人,就这么趁着夜色,悄然无声地将秦观月一行人送进了城南知府衙门的大牢里。
牢房里阴暗潮湿,虽然脚下铺了一层稻草,但也丝毫抵御不了阴森寒气,尤其空气中还夹杂着血的腥臭。
韩小侯爷抱着胳膊蹲在那里沉默许久后才颓丧地喃喃,“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蹲大牢……”
秦观月没理他,看向对面牢房的唐海,“唐镖头,我姐弟三人既然已经遭了连累,可否知晓其中到底生了什么事?”
“对对,这莫名其妙地被抓了算怎么回事?那姓张的怎么回事?凭什么害我们?还有你们到底丢没丢东西?”
这话简直问到韩征威心坎上了。
“东西确实没丢,可照张天的反应看来,确实有东西丢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至于为什么要抓你们……”
唐海坐在阴影处,嗓音低沉,“大概因为丢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吧。”
韩征威一愣。
民间有言,三安九江云褚氏,琅琊千乘共双林,云氏几乎掌握着一半九江,其财力权势滔天,能做的事太多了。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他抬头看的是越闻天,回答他的却是秦观月。
“我们被抓走时,我看江大侠不在其中,想必他会来救我们的。”
唐海笑了笑,似乎对她这般乐观的态度颇为欣赏,“不错,江焕会寻得机会救我们出去的。”
秦观月道了句谢,撩起裙摆便准备坐下,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越闻天脱了外衣铺在那干草上,“坐。”
秦观月微怔,随即弯了弯嘴角坐下,“谢谢。”
牢房没安静多久,房梁上就跳下来了一个人,轻飘飘地落在了几人面前。
韩征威蹭地站起来,期待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江焕,越闻天和秦观月也同时睁开了眼。
“江大侠!你怎么过来了?”
“我暗中跟在你们身后。”
江焕对上韩征威那双光的眼睛,脚步顿了顿,轻声道,“除我之外,似乎一队人马在暗中跟踪。”
韩征威吓一跳,以为是楼冰河追来了,偷偷看向秦观月。
秦观月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抓你们的人确实是云氏指使,眼下已经城戒严。”江焕继续说道。
唐海立刻从腰间取下一枚巴掌大的铜牌递给江焕,“江兄弟,劳烦你将它交于同安城北的一家铁铺,再将我被抓之事告诉对方。”
江焕点头,脚尖轻点,避着官差又离开了。
韩征威看的羡慕不已,“我要是也有这样的功夫就好了。”
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越闻天抬手扔了个烧饼给他。
韩征威连忙接过,想想掰了一半给秦观月,又掰了一半递给越闻天。
越闻天却没接,“我不饿。”
“我也不饿。”秦观月将烧饼推回去。
韩征威皱眉,“咱们一早被抓来,怎么可能不饿……”
这时,角落里突然响起一道粗哑的声音来,“你们都不饿不如给我吧?”
几人皆是一惊。
“什么人!”
“嗨,瞧你这话问的,在这儿的能是什么人,当然是犯人了。”
伴随着这粗哑随意的话,隔壁牢房黑黢黢的阴影角落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张脏兮兮的脸,顶着乱糟糟的长,从栏杆中间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