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息:“……”
黑皮少年大惊失色,“你……你知道那是什么画吗?竟敢如此对待?若是损坏了你……”
白皮少年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画取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地奉到了龙女面前,“没有损伤。”
“我担心画有些受潮,便让人晒了下。”
秦观月走过去,“看看可是你要的那副画。”
李玄息展开画卷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道,“是。”
萧明泱疑惑地凑过去看那画,“你是会鉴画,还是这画有记号?”
“并非阁主会鉴画,也不是画有记号。”
白肤少年款款笑道,“而是此画既不会受潮,也不会被侵蚀,更不能仿造,因为这幅画用的纸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云梦丹丝织就的布。”
“云梦丹丝……”
身为皇帝的萧明泱有点不服,“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
“《九州志》中曾记载,云梦有泽,五百年化沧海,五百年化桑田,化沧海时有白马出,化桑田时有丹朱现。”
越闻天看向她手中画卷,“云梦丹丝便是丹朱鸟羽翼织就的丝线,我本以为那是传说之物。”
“当历史成为传说,传说也就成为了神话,天子亦是传说中的人,可谁敢说他不存在?”
秦观月拿起毯子铺在旁边的石桌上,“天子笔墨,丹丝为织,不知在下可有幸一观这幅传说画卷?”
“好啊。”
李玄息将画卷摊在石桌上,缓缓打开,几人皆低头看过去。
画为横卷,长三尺六寸,宽九寸,入目便是一片繁华和乐的盛世之景。
皎月高悬下,有漫天明灯,有楼阁林立,有货夫走贩行走叫卖,有垂髫稚子嬉笑玩闹,更有窈窕女子桥头垂寻情郎,众生百态,人间万象,无一不精细,无一不生动,端的一幅盛世画卷。
秦观月有些意外,她本以为会是一幅水墨画,却不想是一幅技艺十分高的工画,其技艺完全不输现代大家,最神奇的是,历经三百年,这画上的颜料色彩鲜艳如初,丝毫没有剥落褪色,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什么地方?”萧明泱问。
“神风都城云浮。”
李玄息手轻抚画卷,垂眸道,“画的是神风皇朝最鼎盛时云浮城的上元之夜,世人称其《上元夜饮图》。为天子所绘,而后三百年间辗转数人之手,最后流落大羲。”
“上元夜饮图?”
越闻天端详着那图,问了句,“此画所绘乃皆为上元夜盛景,不见夜饮,何以称其夜饮图?”
萧明泱也若有所思地看向李玄息,“且不说这画技艺如何,便是云梦丹丝就如此珍贵,何以无人知晓?”
“因为……”
“阁主。”
白肤少年忽然出口打断了李玄息的话,伸手去收那画卷,“这画卷虽不惧水火,却也不可就置日光之——”
李玄息伸手挡住了她的手,而后抬眸看向秦观月等人,扬起嘴角问了一句,“想看它的真面目吗?”
几人心头一跳,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白肤少年急道,“阁主——”
李玄息却恍若未闻,伸手覆在那幅画卷之上,一阵不知何处而来的风扬起她的鬓。
几人以为再诡谲不过浸水烤火之类的手段,谁知画上白光乍起,如沉云雾,
转眼间,那画上景象竟完全换了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