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出第一个字之时,他手中的剑就会杀了我。”
傅夜瞥了眼旁边的霜寒洲,勾着肆意的笑,“除非帝师把我带出去,或者关在其他什么地方也可以。”
“然后让你杀了整个帝师府的人,再逃出城?”
秦观月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你之所以留一条命是因为我有话要问你,如果你不能告诉我什么,那我也不用留你的命。”
“那你杀了我啊,让霜寒洲一剑杀了我啊?”
“你不用激怒我,我知道你是近十年来龙王阁十二部中最精通秘术的年轻人之一,手段狡猾,防不胜防。”
秦观月从容地笑了下,“你身中掌上莲,又如此迫不及待地寻找帝侯陵墓,应该活不久了,我何必动手?我只要看着你慢慢失去五感,再悄然死去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傅夜眨了眨眼睛自上而下地看着她,竟透着那么几分纯真劲儿,“其实阁主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至于阁主在找的人我若说了,霜寒洲同样会立刻杀了我。”
“不过我们可以合作,一起找到掌中莲的解药,帝师应该和我一样需要掌中莲的解药。”
“如何合作?”
“比如先放了我?”傅夜扬眉看向腰间的绳索。
秦观月低笑一声,忽而道,“习武之人以丹田御气行功,毁了丹田等于废了武功,想来修习秘术之人也该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不知道在哪里?”
她话音落地,一旁从没动过的霜寒洲突然拔剑刺向傅夜眉心。
剑尖微挑,一滴鲜血滴落在滴,傅夜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我看着像是一个心软的妇人么,傅公子?”
秦观月笑看着他的这副模样,有些怜悯,“有幸听闻过傅公子恩将仇报隐忍屠杀一村人的‘丰功伟绩’,所以我还是谨慎些的好。”
傅夜舔去惨白唇瓣上的血,低声笑起来,“宫越的徒弟……果然是狠角色。”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继续,有劳龙座阁下了。”
秦观月留下这么一句便转身走出了房间,门外萧声和花勿空等候已久,见她神色不虞便已猜到了几分。
“傅夜虽为人阴狠,但却是龙王阁十二部难得的秘术天才,为何不从他身上寻出秘术奥秘?”
“傅夜嘴里句句是谎言,可有一句他说对了,如果他真透露出一丝关于秘术的的奥秘,霜寒洲立刻会杀了他,即使违背龙女与我的盟约。”
秦观月轻出一口气,看着淡淡的白雾溢散在空气中缓缓消失,“现在至少有线索了,我等得起,我不信我秦观月真会不过二十而夭亡。”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早已停下,大羲却已完全进入了寒秋,庭院的树木不知何时已掉了大半叶片,地面落了一堆半黄半绿的叶片。
秦观月抬头看着天际的屋檐,忽然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二人心知肚明,毕竟当日花勿空从东山找回人时,那两人几乎是抱成了一个人,真真像一对生死同穴的鸳鸯。
花勿空意味不明地嗤了声,扭过头没接话。
还是萧声回的话,“伤在肩头,离要害远,不打紧,只是这半月不能大动干戈了。”
如此救下青王妃离开京城的危机又多了几分,秦观月想。
花勿空见她不说话,一双狐狸眼微眯,“你不会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去见他吧,宁昭虽然下了命令不准凌云骑接近帝师府,可楼冰河还暗中盯着呢。”
秦观月没接话,转而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翻天覆地。”
她这一问,花勿空便勾着嘴唇笑了,“蓝苑带着许芳玲去了大理寺喊冤,有凌云骑护驾,谁也没敢拦着,谢珩一听告的是刑部尚书之子,当即派人去刑部尚书家抓了人,一审便是数条人命,今日早朝太子被恪王党弹劾,宁昭将他臭骂了一顿。”
秦观月毫不意外,毕竟昨日柳无心就派人来帝师府递了拜帖,只是被她用卧病在床的理由给拒绝了,如今太子被弹劾,很有可能危及储君之位。
“你这招棋走的好,如今在太子党眼里,楼冰河已经站在了恪王那边,往后再想独善其身,别人也不会相信,宁昭对他的信任也会降低。”
“还不够,宁昭对楼冰河有知遇之恩,也十分了解楼冰河的秉性,所以多半只会敲打他一番罢了。”
秦观月走下台阶,“我要的是他们彻底决裂,宁昭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那二人闻言沉默片刻,就在这时下人前来通报,说是太子府又递了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