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位于皇宫北门外的朱雀大街,离皇宫极近,原身是上柱国大将军府,顾家被灭之后,宅子荒废。
直到谢瑾立下军功,回京受封为秦王,得了恩旨,这座府邸才能重见天日。
秦王妃陈静姝小腹微隆,站在檐下,翘以盼。
一阵喧闹声传入,陈静姝见顾芸白一行人走入,忙疾走几步,迎上去。
“见过秦王妃!”顾芸白和姜柟先行见礼。
姜柟抬脚轻踹了下谢述,谢述立刻扬起笑脸,跪下喊道:“拜见王妃舅母!”
“怎么行此大礼?”秦王妃弯腰扶起谢述,打量了几眼,笑道,“这孩子如此乖巧,怪不得皇后娘娘喜欢!”
话落,便伸出手,身后的丫鬟便递上了礼。
“你行了这么大的礼,害得舅母给你的见面礼,都备小了!”秦王妃拆开布袋子,一条金灿灿的金猪链子挂到了谢述的脖子上。
没了进宫令牌,又多了金猪挂牌,谢述高兴的又蹦又跳:“舅母,有了这只猪,我也可以随意出入秦王府了吗?”
秦王妃微怔,目光时不时的飘向姜柟。
姜柟脸上绽着极浅的笑,仿若心神不在此处,规规矩矩的立在那,却有种遗世独立的清澈感。
髻妆容衣裳都极为普通,可那张绝世的容颜,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
当真是极美的,美得不可方物。
秦王妃心神不宁,嘴上笑回道:“不用这只猪,你都能随便出入秦王府!”
闻言,众人捂嘴笑起来。
烈日当空照,一行人走入偏厅饮茶。
“柟儿,今早皇上来了旨,宣王爷入宫商谈军中事务,所以不在府里,你别见外,就把这当自己家!”秦王妃坐在主位上,脸上的笑容褪了几分。
站得久了,腿有些麻,招招手,身旁的丫鬟立刻上前捶腿。
“多谢王妃!”姜柟笑回。
谢述得了金猪,看秦王妃就跟看心上人似的,学着丫鬟的模样帮秦王妃捶腿。
秦王妃笑着避开,谢述执拗,偏要捶,不让捶就嘟着嘴生气。
秦王妃实在没法了,拉着谢述坐下,捏了一块糕点喂给谢述吃,声音和软的哄着。
“述儿真乖,舅母心领了,你吃好喝好,舅母就开心了。”
秦王妃出身开国大将陈国公府,是府上幺女,上面有多位兄长姐妹,自幼受尽宠爱,却还能养成这般温婉和善的性子,可见陈国公府家教甚严。
嫁给谢瑾后,谢瑾待她也是百般呵护。
姜柟眉眼黯然,人比人果然能气死人。
哄完了谢述,秦王妃又看向姜柟,笑道:“柟儿,要不然,先带你去看看你住的院子?”
“王妃就别操心了!”顾芸白嘴里塞满了东西,一副在姜家饿着了的样子,嘟囔道,“这以前是她外祖家,谁都疼她,王爷尤其疼,她小时侯常来,比我们都熟!”
此话一出,偏厅内鸦雀无声,秦王妃脸上的笑想挂都挂不住。
顾芸白这才意识到,这话似乎不太妥当。
姜柟赶忙打了顾芸白一下,笑回道:“那都过去了,如今我瞧这秦王府,哪还有半点以前的样子?一草一木都是王妃悉心照料,蒸蒸日上,生机勃勃,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真让人羡慕!”
这一打,露出了衣袖下裹满绷带的伤手,秦王妃双眼一滞,惊问道:“柟儿,你手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快来人,叫大夫来!”
“不必麻烦!已经处理过了!芸白帮我换下药就行了!”姜柟叫住即将出门的下人。
“那赶紧先去换药吧!一会王爷回来见了,该责备我招待不周!”
秦王妃让下人赶紧将人领下去。
待人都走后,身旁侍立的赵嬷嬷上前,轻声询问:“王妃,今日一见,这种女子,你还想将她纳为侧妃吗?”
“可是王爷。”秦王妃轻拧蛾眉,笑意全然不见。
倘若姜家放出消息,要嫁这个和离妇,别说谢瑾,怕是整个帝京没有男人不心动。
“越是王爷的意思,便越不能盲从,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本就有深厚的情义,若真纳入府中,只怕养虎为患!”赵嬷嬷一脸凝重。
秦王妃不答,赵嬷嬷又补道:“这女子一看就是个心思深沉的,你心思单纯,她若要争宠,你哪争得过她啊?到时候家里乌烟瘴气,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为自己,也为腹中的小世子考虑啊!妾不是不能纳,必须得老实本分的,要自个儿能拿捏得住的,才能纳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