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疑问和恍然大悟两种表情在他脸上变换着,他最后诚恳道,“前辈,我说过了,我心悦她与她心悦我是两码事。”
老头儿低低哼了一声:“扶不上墙的阿斗!”
眼下情形,老头儿似将郑忽当做了自己人,蓁蓁不由暗喜。她慢悠悠走到牛油灯前,盘腿坐到地上道:“前辈,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老头儿警惕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
干硬的地面上,偶有几根断了的稻草杆,蓁蓁捏起一根,在拇指和食指间轻轻转着:“帮你去找红艳的交易。”
这话成功引起了老头儿的兴趣,他惊喜得瞪大了眼睛,身体前倾问道:“如何?”
稻草杆依然在蓁蓁手指间转着,她云淡风轻一笑,貌似不在意道:“你放了他,带我们出去,我们帮你去找。”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震耳欲聋的吼声。
手中的稻草杆已经捻碎,蓁蓁的表情却依旧平淡如初:“这样好了,要么你杀了他,留下我,带我出去,我帮你找。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大,不是吗?”
“砰”的一声响,架在郑忽脖子上的竹箭落到了地上,老头儿气哼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杀他?!他已经够可怜了,我偏不杀他!”
得了自由的郑忽欣然望着蓁蓁,眸底泛起一片会意的微笑。
掌间一片稻草杆的齑粉,蓁蓁拍拍手,笑眯眯站起来:“成交!”
令蓁蓁料不到的是,出口通道居然在马厩一侧,掀开墙上遮挡的草帘便是。
老头儿坐着轮椅在前引路,蓁蓁与郑忽骑马随后。
这条出口通道是个斜土坡,非常宽大,可容三人骑马并行。
三人走了足足两刻钟,方来到出口处。
一块巨石成为天然的大门,任谁用手都无法移开。
把轮椅转向同行的两人,老头儿狡黠道:“你二人若肯拜我为师,为师便心甘情愿为你们打开通道大门。”
最后一步被人要挟,任谁心里也不舒服。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老头儿武功确实高,两人对视一眼,乖乖磕了三个响头拜师。而蓁蓁和郑忽,也由师徒变成了师兄妹。
那老头儿顿时一脸欢喜,并告诉他们:“师父名叫刘成,从前在游侠儿间并不出名,住在地下十年间,师父苦练武功秘籍,现今功力,与当年已不可同日而语,必能在各国间扬名。你们两个徒儿,也可跟着师父风光风光。既入师门,怎可无名,师兄为青树,师妹为青林,寓意师门此后绿树成林,名扬天下吧。”
说完,他只在门侧墙上摁住一个不起眼的凸起,瞬间,“轰隆隆”一阵响,大石移开,外面的星光便透了进来。
此处房宅是陈佗所有,通道路上,蓁蓁心里一直憋着个问题:“地府究竟是作何用的?”
但她怕刘成起疑心,思虑再三,最终作罢。
通道外是一片树林,三人出来,却听一声大喝:“什么人?胆敢私自进出地府!”
十几匹马围绕出口成半圆状分布,分散在树林的阴影里,一匹马冲上前来,正是问话的那人。
老头儿推着轮椅上前,昂然道:“我!刘成!”
“刘管家。”那人在马上双手一拱,态度明显温和了,但他一瞥蓁蓁和郑忽,又道,“此二人是?”
老头儿目光煜煜,自豪地挺胸抬头道:“护卫长,这是我的徒儿。”
如今见护卫长拦住他们,她不但不担忧脱身问题,反而听得兴致勃勃。
“管家何时收的徒儿,我却不知?”护卫长傲然坐在马上,疑虑重重地打量着郑忽,问道,“主人可知管家出外之事?”
“自是不知!”听他翻来覆去问个不停,却毫无放行的意思,刘成十分恼火,气哼哼道,“主人从未限制刘成离开,由此,刘成离开,亦不必征求主人同意。”
骑马在刘成面前来回走了两趟,护卫长连讽带刺道:“十年之恩,刘成,你竟然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