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给你送药材。”赵淳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宁如谙利索地接过,确定自己所需的药材都集齐后,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道:“药材是我向你借的,我可没说要拿我们宁氏染坊来换。”
“药材是我和你的交易,宁氏染坊是我同宁老板的交易,二者不相关,也不冲突。”赵淳眉眼弯弯,一脸云淡风轻。
“哦?你以为我会信?”他的说辞,宁如谙压根不买账,她有些懊恼道,“我可不想让宁家唯一的产业改姓赵。”
“我若不买下这里,明日,它可就改姓诸葛了。”赵淳突然转头看向宁如谙,眼神如鹰隼般犀利,“想必你早就料到,一品堂的人会率先找到你们宁家人吧。”
“找我们?”宁如谙眉头一紧,假装疑惑,“做什么?”
“一品堂的少东家诸葛葛虽终日沉迷研药,可他心思缜密,生性多疑。你定是料定他不敢拿一品堂的名声作为赌注,才会堂而皇之去一品堂闹事。”起初赵淳也没想通,还是在回去的路上逐渐心思明朗。
“赵公子,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三日后,你若拿不出真药,赔个礼、道个歉,此事也就过了,再不济哭一哭、闹一闹,一品堂还真会和一个五岁女娃较上劲吗?”赵淳细细分析道,“但你若是真拿出来了,一品堂的百年声誉顷刻覆灭。所以那诸葛葛必定会在这三
日内找到你们宁家人商谈此事。”
“真是精彩绝伦,赵公子,你未免把我这个乡野长大的小丫头想得太过聪明了。”宁如谙忍不住鼓起了掌。
“你信不信,明日诸葛葛就会出高价来买林氏染坊,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你不要去赴三日之约。”自打见到宁如谙的第一眼起,赵淳就不相信一个能从人贩子手中逃跑的女娃是个简单的人物。
所以他早就派人暗中查了宁如谙的底细,以及宁家的近况。
“我听闻,那诸葛葛的太爷爷诸葛云如今还活着,你说,三日后,他会出现吗?”宁如谙似乎并不关心诸葛葛会如何做,而是将话题转到了诸葛家的老太爷身上。
“诸葛云年岁过百,早已不过问一品堂的事务。”
“也是,算算日子,他现在已经一百一十五岁了,怕是早就瘫在床上了吧。”宁如谙自顾自地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出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小徒弟的画面。
她过世那年,他才十五岁。
从小体弱多病的他,没想到竟然是四个徒弟里,最长寿的一个。
一百年后,自己还能见到他,不知是福还是祸。
见宁如谙在发呆,赵淳轻咳一声,唤回了她神游在外的思绪:“所以,三日后,你还去不去一品堂?”
“去啊,这药材都准备好了,自然是要去的。”宁如谙如实回答。
她承认赵淳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
讹一品堂一笔钱。
“你想自己制药?”听出了宁如谙的意思,赵淳惊愕不已。
“没错。”宁如谙心怀坦荡地对上赵淳惊讶的眼神,笑的一脸天真无邪,“我还打算让你当我的试药对象。”
纵使赵淳再如何沉着冷静,此时的脸部肌肉依旧忍不住抽搐起来。
“怎么,你怕我毒死你?”宁如谙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但随即也认真起来,“你别怕,你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算治不好你,也不可能毒死你。”
“你若敢毒死我家少爷,不仅全部宁家人要陪葬,你们十族人都要跟着下地狱。”立冬好不容易和宁不凡交接好染坊的账目,这刚找到两人,就听到了宁如谙的玩笑话。
“一般人可诛不了我十族,莫非你家少爷是哪个皇亲国戚?”宁如谙戏谑地望着赵淳,突然恍然大悟,“对了,你也姓赵。”
“立冬,莫要胡言乱语。”赵淳瞪了一眼立冬,然后借机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宁小姐,这药材我已经给你了,关于你的赌场绝技是否也该倾囊相授了?”
宁如谙伸出自己的五指,指着中指上的银色戒指道:“我这枚戒指有机关,我每次掷骰子时,戒指里的银丝就会控制骰子,直到它能骰出我想要的点数。”
前世,宁如谙就是靠着这枚戒指在赌场上大杀四方。
只不过出老千毕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手艺,宁如谙
也就没有传给后人,随着她金盆洗手,颐养天年后,她就把戒指与福满多一同葬在了狗屋的院子里。
重生回到狗窝,也就是现在的宁府,宁如谙第一时间就挖出了这枚戒指。
当然这枚戒指的用途可不止这些,至于其他的就用不着告诉赵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