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一觉,精神充足后,她才去了宁氏染坊。
宁不凡志不在此,得知宁如谙有心打理宁氏染坊,也没有阻止。
如今的宁氏染坊,生意凋零,员工懈怠也是常有的事情,宁如谙看了眼库房堆积的成年旧货……眉头紧皱,居高不下…
…
“丑……真丑……”
时代与时俱进,老百姓的审美也在提高。
别说京城里这些丰衣足食的城中百姓,就连她这个本该活在一百年前的土包子,都看不上这些土得掉渣的布匹。
找到宁氏染坊骨子里的烂根后,宁如谙本未急着处理,而是来到了大街上,逛了几家生意不错的成衣铺子。
得知成衣铺子里的布料都来自于曹记布行后,宁如谙才隐隐察觉到曹老板为何执着于他们宁氏染坊了……
原来是急着扩大商业版图,好早早实现对京城的布匹生意的垄断。
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曹记染出来的布匹颜色鲜艳有光泽,不仅有纯色的料子,还有拼色的三色料子。
宁如谙也不知道这曹记是如何染出来的,但看着倒是很漂亮。
他们宁氏染坊要想在染布行业里分一杯羹,主要关键还在这染布工艺上,新式样的花样,必须得赶紧研究出来。
宁如谙边走边想……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溪水河畔附近。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可她却看到一个妇人在河边洗衣服。
出于好奇,她走了过去。
妇人木盆中只有一块方方正正的帕子,但原本洁白无暇的帕子上却染上了黑色的染料,像是一圈圈水晕慢慢展开……
虽是污渍,却别有一番滋味。
宁如谙看她搓洗了半天,都洗不掉上面的染料,便好奇地询问道:“大婶,我能问下,这帕子上的图案是怎么染上去的吗
?”
“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让他好好练字,他倒好,把我的头巾扔进了墨水里,这泡了几天就变成这幅模样,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一肚子火气的妇人正好借此机会吐了个痛快。
“这图案好生别致,若是洗不干净,没准晒干了也很好看。”
“真的?”妇人有些不信。
“真的,我家就是开染坊的。”宁如谙指了指不远处的染坊道,“若是大婶不信,我这就和你回去。”
妇人细细打量了一下宁如谙……
只犹豫了片刻,就把宁如谙带回了家。
不消片刻,头巾就被晒干了,灰白色的帕子上,一圈一圈的墨迹……像是石子扔进湖水惊起的层层涟漪,生动,自然。
“还真怪好看的。”完全没意料到的妇人瞬间心花怒放了,将头巾绑回了发髻上。
“大婶,我能问问,这头巾上的图案是怎么染出来的吗?”乘着妇人心情好,宁如谙连忙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给它叠的四四方方的,搁在桌子上,也不知怎的,就跑到墨汁里去了,拿出来的时候,也还是四四方方的。后来才知道,是我那混球儿子……”
大婶后头还说了几句,宁如谙顾不得细听,和大婶告完别后,便匆匆忙忙地回了宁氏染坊。
在宁氏染坊,她挑了一块素净的白色染布,对折了几次后,放进了染缸里,等到第二天才取出来,晾干后,果真如同妇人所说,染布上有了
不一样的图案,但和妇人的那块像水晕的图案不一样。
宁如谙怀疑是自己的折叠方法导致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又取了几块染布,分别用不同的折叠方法,把他们叠了起来,为了防止染布自己松开,取来棉线将它们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