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外物指的是包袱,而她的包袱是他父亲,还有他以及外祖父一家。
她可以为了心中目标随意地丢弃包袱。
真是个狠心又绝情的女人,他不得不承认。
“我……可真讨厌你。”他说。
这是2o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直白。
不是凭借幼稚的肢体语言去排斥满卿,而是直接告诉这个人她有多么的讨厌。
满卿顿了一下,重新闭上眼:“我知道了。”
一时间母子俩不再开口。
阳台清风徐徐,但盛夏来临,清晨的阳光由舒适慢慢到炎热,吹来的风都带有燥意,拂过每个人的心间。
在每个人都没开口的时间里,这俩的脑子里想到了这些日子相处的画面,本以为已是破冰,可现在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今天之后只怕破镜难圆。
良久,闭着眼的满卿:“你还在吗?”
“在吧……”
“我从小到大都没为你做过什么,你的三观,教养都不是由我教导,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教导你。”
“但在小夏这件事上作为母亲我不得不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想和小夏长相厮守,留下是你最好的选择。”
“她这个孩子主意正,有目标,也有野心……”说实在和她年轻时有些像。
麦凯斯烦躁不已忍不住抢着说:“她很喜欢我!”
满卿:“所以呢?”
“她愿意接受我就代表了有十分的喜欢……”
满卿也打断他:“你不会以为她会因此为你妥协吧?”
“我……”麦凯斯恼羞成怒,“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说,我们一定不会成为你和父亲那样。”
满卿忍不住讥诮:“以爱为名将人困住是最下等的方式。”
她实在不想在麦凯斯面前评价前夫那恶心的行为,只是多年以后又回想起来总有一股想打人的气愤。
麦凯斯:“我才不会那样,我可以时常飞回中国找他,她也可以飞到英国找我,我们不会放弃彼此!”
满卿呵呵两声:“你现在是现实问题无法解决,直接就开始幻想了是吧?”
“做什么大梦呢?你要完成你的学业,她要搞她的事业,哪有可能飞来飞去。”
麦凯斯要被这个不会说话直白到让人愤怒的母亲气坏了:“你可真讨厌。”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满卿:“哦,你爸爸也这么说过。他说我时我还挺开心,你说我嘛……算了,无所谓,没养过,不能打。”
麦凯斯:“……”
满卿久久等不到便宜儿子反驳的声音,顿感无趣:“算了,这种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摆烂了,小年轻嘛,爱起来的时候乱七八糟,分手的时候也是乱七八糟,等到时候哭了就懂什么是多么痛的领悟。
“以后我就常住疗养院了,我在这边养老,安度晚年,你嘛在外面好好学习,做个好人,不要让我出国捞你就行,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没办法,谅解一下,不过我也不担心,毕竟你还有爸爸和你那群祖父,外祖父他们会保你。”
麦凯斯撇撇嘴:“爸爸就算了,自从你离婚他根本也不管我,我是被爷爷奶奶他们养大的。”
这下轮到满卿尴尬了,她知道离异的小孩会过的惨,没想到这么惨,到底是自己的错呀,罪孽。
这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她放缓呼吸假装睡了过去。
麦凯斯:“……你没有心吗?你不会愧疚吗?你不需要同我道歉吗?”
满卿想了想:“对不起,满满。”
麦凯斯的肩膀一下松懈下来。
这么多年,他其实也就只想听这三个字而已。
“好了,我们的恩怨,到此为止。”麦凯斯说。
。
这场对话后,母子俩的关系已经不能再以血缘论。
会陪同丁安夏去找满卿的麦凯斯只是陪她去工作,而不是看望亲人。
满卿也很识相的再也没叫过“满满”。
丁安夏感觉到了他们的变化,有心想问,但是每次都被麦凯斯转移话题,久而久之她就懒得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