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瞥了陌殇一眼,想到他毫不怜香惜玉一出手便隔空弄碎了夜子月的项链,将夜子月吓得不轻,便知这会子若是换了这厮在外头,只怕那些女人靠近不了马车三步便得血溅当场。
她又见陌殇面上分明带着几分嗤之以鼻,显是对莫鸿雪此刻的风度很不认同,一时倒觉这厮讨厌归讨厌,但总算不迂腐,知变通,好像还比较合她的胃口。她是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可也分情况,像莫鸿雪这样纯粹是自找罪受。
暮雪想着,那边陌殇却突然眼眸一转盯向了她,四目相对,他漾起愉悦而妖魅的笑意来,眸翻漩涡,幽深清湛,道:“女人,不要这样偷看爷,会给自己招祸的。”
陌殇说着抬手便往暮雪明艳的脸蛋儿摸去,暮雪垂下了眸子,目光定定落在陌殇伸过来的手上,陡然一寒,声音清冷,道:“你敢落下来给我试试看!”
闻言,陌殇的手顿住,嘟囔一声,道:“真不可爱。”
说罢,他倒是收回了手,只是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微风自他指尖带过,无声地掠过她的脸颊,抚过轻垂的睫羽,扫过微翘的睫毛,便像是有人轻轻地,满含怜惜地亲吻过了她的双眸一样。
暮雪怒目抬眸,盯向陌殇,却见那厮正瞧向外头,一脸风轻云淡,似注意力全被外面的事情吸引了一般。
见他这样,暮雪一时倒是有些分不清他方才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了,既分
不清,说出来只会纠缠不清,倒显得她自作多情了,故而她收了盯向陌殇的目光,闭上了眼睛,却没瞧见某人唇角一挑而逝的狡黠笑意。
而外头,禁卫军见莫鸿雪从马车中出来,又见那些女人险些将莫鸿雪拉下马车,他们自然知道莫鸿雪的能耐,哪里敢怠慢,登时便用雷霆手段挥斥了围观的百姓,强硬而毫不怜悯地向夜府的一干女眷压来。
这些女子个个娇滴滴的,哪里是禁卫军的对手?加之她们都被绑着手,串成一长串,行动本就不便,眨眼间便被禁卫军给压制住。她们见再难靠近马车,登时纷纷尖叫着骂的越发厉害了。
“我瞧见南宫暮雪在马车上,我瞧见她了!”
“南宫暮雪你这个贱人,明明是你勾搭太子在先,却还蒙蔽世人,害我夜家,你不得好死!”
“公然和男人出双入对,孤男寡女,坐乘一辆马车,伤风败俗,不仅勾搭太子现在还媚惑上了景王世子,南宫暮雪你就是一个贱货!”
“南宫暮雪,你害的我夜家满门抄斩,如今还要来落井下石,你蛇蝎心肠,你会有报应的!”
……
夜家犯的是谋害储君,谋逆大罪,是要满门抄斩的,祸从天降,这些女人哪里还会明辨是非,她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她们不敢恨皇帝降罪夜府,便只能恨上了暮雪,只因若无那日暮雪夜府门前退婚,便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她们这边
骂的凶,百姓们瞧着倒有几分不落忍,毕竟这些都是女眷妇孺,花样年华生命却要就此结束,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故而即便那日暮雪退亲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百姓们都瞧不起夜家人,也知道暮雪在此事上一点错都没有。可此刻他们看着夜家这些无辜的女眷得此结果,百姓们还是同情了。
他们都觉着暮雪有些欺人太甚,夜家已经这样,还要来街头瞧热闹,落井下石。而且他们都看的清楚,莫鸿雪是从南宫府马车上出来的,这未嫁女和男子同乘一辆马车也确实有些让人浮想联翩,即便人类对女子的约束并不是那么严格。
有些人已经对着莫鸿雪指指点点起来,莫鸿雪见此,气得剑眉飞起,跳下马车便气冲冲地向着那几个张牙舞爪的夜家女子冲去。这些女人,当真可恶,根本不配得他半点怜惜,看他不一脚踹死她们!
暮雪坐在马车中,余光瞥见莫鸿雪怒气腾腾地跳下了马车,当下水眸便微微一眯。
这个蠢货!打了这些女人,他们今儿才真是有理说不清了,难怪莫鸿雪明明人不算讨厌,可名声却臭到了家,满京城人都知道他是个不学无术,胡作非为的,他这根本就是个二货嘛!
暮雪心里腹诽,人却站了起来,举止优雅地抬手,冲早已面露惊色的馨瑶道:“扶我出去。”
馨瑶闻声回头,忙道:“小姐这时候怎么能出去呢,小
姐一口难敌众嘴,和这些女人是说不清的,只会越吵越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