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势头下,再顾不得顾瑾月愿意或是不愿。
顾瑾月将心头的那一股屈辱感给压了下去,朝皇帝皇后行了个礼后便前去更衣。
北原王看着已经刚换好衣裙,在大殿中央站着顾瑾月,忽然扬声道:“本王也懂得一些音律,若是长公主不嫌,本王可以从旁奏乐。”
这话一出,招来了在场多人诧异的目光。
皇后也不免有些惊讶,只是惊讶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欣喜。
先前不知道顾墨渊向皇帝说了什么,竟是让皇帝打消了让顾瑾月嫁去北原的想法,甚至这些天都冷落了她许多。
可若是由这位北原王亲自提出想要迎娶顾瑾月,届时,皇帝只怕也不好拒绝。
“如此甚好。”
皇帝自然是乐见其成,当即欣然同意。
顾墨渊也站了起来,朝皇帝行了个礼:“父皇,儿臣也早有耳闻北原王擅音律,如此场合,倒是惹得儿臣也技痒了。”
皇帝眼里带着笑意向顾墨渊问道:“怎么,难道你也想与北原王切磋切磋。”
顾墨渊笑笑说:“切磋不敢说,请教而已。”
皇帝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既如此,那你便去吧,若是技不如人,朕可是要罚的啊。”
虽然说着输了要罚,但言语间的亲昵,众人倒是听得清楚,顾墨渊朝皇帝再行一礼后,便让人将萧取了来。
有顾墨渊的帮忙,顾瑾月的心下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北原王的举措,却是让她有些看不懂
,不过,撇开相救一事,他开口提帮忙奏演,却也是大大缓解了她的尴尬。
朝北原王微微行了一礼,顾瑾月便开始她的剑舞。
顾瑾月的剑舞本便京城闻名,一舞动京城,那一点也不夸张,加上经过上一次殷离的指点,顾瑾月更是从中得到了启发,改了一下自己原有的动作,与从前相较,更添几分飒爽英气。
配上顾墨渊的萧以及北原王的大鼓,乐声中更添几分浩荡肃杀,让顾瑾月的舞姿更显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同时也应本女子之舞而让这乐声听着似乎也变得柔和几分。
两者相辅相成,给众人呈现了一场绝佳的视觉盛宴。
一舞毕,大殿里不由响起热烈的掌声,北原王看向顾瑾月的眼神越发的灼烈。
顾墨渊将北原王的眼神尽收眼底,心底生出几分不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笑着说:“实在精彩精彩,本宫也是第一次瞧见大鼓配上月儿的舞姿,竟是这般相衬。”
“相衬”二字落入北原王的耳中,让他原本就生出的心思,更是浓烈了几分,瞧着顾瑾月因为跳舞而让脸颊升起,尚未消散的红晕,更是心动。
一时间,冲动取代了理智,北原王再次起身,向皇帝微微弯了弯身,“北凉陛下,本王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北凉陛下答应,那么先前本王所提一切,皆可退步。”
皇后闻言,脸上的欣喜之色几乎要藏不住。
顾墨渊和顾瑾月
的心却是一沉,暗叫一声不好。
皇帝挑了挑眉,“不知北原王所求何事?”
北原王眼神落到顾瑾月的身上,神情真挚:“本王对长公主殿下一见钟情,希望北凉陛下能将长公主殿下嫁于我为妻,我必定好生以待。”
虽说朝臣们都知道北原王这一次来中原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和北凉联姻,娶北凉公主,只是这一开口就想要求娶长公主,这着实有些狮子大开口之意。
长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轻易联姻?
顾墨渊站起来,笑着说:“一见钟情这样的词,可不能随便用,北原王确定是对皇姐一见钟情,还只是说骤然被惊艳,而乱了心思?”
面上虽然带着笑容,可眼底的寒意,却是丝毫也没有要瞒住北原王的意思,甚至有以此压迫北原王之意。
北原王轻哼一声:“本王虽非中原人,但是中原文化,本王却也清楚得很,本王说对长公主一见钟情,那便是一见钟情,难道三皇子觉得,本王此下,算不得一见钟情,而是其他?”
话未挑明,但顾墨渊却是听出来,北原王这是拿他们相救他之事作为威胁。
若是叫朝臣们知晓,他们竟私下相救北原王,那么这事情,便是可大可小,若要往严重了说去,说是叛国欺君也不为过。
皇帝也是没有想到北原王竟然会这般直接,看着顾墨渊脸上的冷意,心里权衡了一番:“婚姻大事不得儿戏,何况这还
关乎到两国邦交的大事,北原王可得仔细想清楚。”
在北原王开口之前,皇帝再次说道:“朕,也得仔细想清楚!”
帝王之威,让北原王再不好开口求娶,“既然北凉陛下需要时间想清楚,那么本王等便是,不过北凉陛下可以放心,本王想要求娶长公主殿下之心,不会变!”
坚定的言语,让大殿鸦雀无声,也让顾瑾月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如果说有谁为此感到兴奋雀跃,那便只能是皇后,若非知晓皇帝并不想在这里就敲定和亲之事,生怕惹得他不快,皇后倒是想多加劝说,最后早些敲定了这件事。
宴会结束,顾墨渊立马便前去御书房和皇帝商量此事,只是北原王也在第一时间找到了皇帝,并且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若是能够求娶到顾瑾月,北原不仅愿意立马停战,向北凉索要的补给,也只需与往年一样即可,并且愿意保证,只要顾瑾月一日是他的王妃,北原便一日不会向北凉宣战,甚至愿意成为北凉的盟友。
这等条件,不得不说,皇帝那是心动极了。
顾墨渊的心却是凉了半截。
待北原王离开以后,顾墨渊才向皇帝劝说道:“父皇,北原王这个条件听着像是诱人,做了极大的退步,可是北原所谓的退让,依旧想让北凉给他们补给,依旧在向北凉索取。
再者,此次北原已经将他们的精锐都派出,只要我们能够大败北原,
无需北原的承诺,他们十数年内便已无再打北凉的实力,自然不敢向北凉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