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言臻神色镇定,语极快地将伤情跟赵渊说了一遍,“我打算……”
她话还没说完,赵渊抓住箭身,将大腿上的箭拔了出来。
言臻:“!!!”
她尖叫:“赵渊你他妈疯了吗!!!”
赵渊将血淋淋的箭头丢到一旁,满不在乎道:“本王命硬得很,这点小伤怎么可能会死。”
他话刚说完,箭伤处的血像地下泉眼一样,一股一股往外涌,眨眼间湿透他脚下的草地。
言臻:“……”
赵渊:“……”
他顶着满脸的血,先看了言臻一眼,又移开视线,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啊,这次不巧了。”
言臻简直想抽他一耳光。
她立刻撕下裙摆为赵渊的大腿按压止血。
赵渊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问:“我要是没拔箭,你准备怎么处理我的伤口?”
言臻恼怒道:“先把你藏在山上,我下山找人把你抬回去!”
赵渊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好笑吗?”言臻怒气冲冲地说。
“回庭州的路上到处都是抓你的人,你一现身就会被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就算你会被抓回大梁,那也是在我死后。”
言臻一愣。
随着赵渊腿上的血越流越汹涌,言臻急得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赵渊则觉得力气随着血液慢慢流失,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言臻再一次撕下裙摆,往他被布条裹得层层叠叠的腿上包扎时,赵渊制止了她的动作,挣扎着站起来。
“你干什么?快坐下!”
赵渊没理会她,而是极目眺望远方。
折腾了这么久,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按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辨认出方位,开始交代后事:“我死了之后,不用管我的尸,从那边下山,一直往东走,那是庭州的方向。”
言臻:“……”
赵渊从怀中掏出一块牙牌:“这是王府令牌,见此牌如见本王,你要是能活着回到庭州,去找陈和,就说你是本王的王妃。
以后庭州军听你号令,无论你是想死守庭州偏安一隅,还是号令庭州军杀回大梁,都随你意。”
言臻沉默了一会儿,接过令牌塞进怀里,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了不利于在山林间行走的绣花鞋,从旁边一个黑衣人脚上脱下一双鞋套上。
虽然不合脚,但勉强能穿。
做完这些,她转过身在赵渊跟前蹲下,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背:“来。”
赵渊皱眉:“干什么?”
“背你下山,你现在不能走路。”
“开什么玩笑。”赵渊推了她一把,“本王堂堂八尺男儿,怎么能让一个女子背。”
言臻被他推得往前一个趔趄,跪坐在地上,她扭头怒道:“再不走,等到血流干了,你这个八尺男儿连人带盒剩五斤!”
赵渊:“……”
言臻催促道:“上来,快点!”
赵渊敛起吊儿郎当的笑容,正色道:“你背不动我。”
“我背得动!”言臻憋着一口气道,“就算背不动你也不会把我压死,但你留在这儿真的会死!上来!”
赵渊被她厉声一喝,犹豫了一下,趴到她背上。
言臻咬牙将人背起来,被赵渊的体重压得一个踉跄。
赵渊“哎”了一声。
言臻迅稳住身形:“我需要你为我辨路,别睡着了。”
“……好。”
言臻踉踉跄跄地背着赵渊往山下走,边走还不忘边跟赵渊说话,好让他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