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亭深知,同样一件事情,她做是别有用心,换一个不在局中的人,才是真正的无心之失。
下午时分,集团内部群里,突然发布了对于陈助理工作懈怠的处理公告。
李月亭看到后,扣上手机,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在脖子上带了一条艳色的丝巾。
……
“温姐姐,这一条怎么样?”
再过两天就是花父的生日,花千娇吃完饭,就拉着温知夏风风火火的来挑选礼物。
温知夏走的有些累,气息微喘,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摇了摇头。
花千娇见状,拿起旁边的一条:“这个呢?”
温知夏给出建议:“你选的款式太年轻化了,不适合花董的身份。”
花千娇抿了下唇“哦”,她四周看了看,“那我再选选。”
她活力四射的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温知夏低头的时候,看到桌边放着一本财经杂志,是顾平生的专访,她顿了一下之后,拿起来翻看了两页。
商人采访,最少不了的就是谈论自身的发家史。
很多事情都是当时经历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回头去看,才晃觉,走出的每一步都是挑战和机遇并存。
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想要从万千创业者中脱颖而出,只能敢闯敢拼敢无所顾忌。
你很难想象,如今风姿卓越的顾总,当年对着人点头哈腰,即使脸上笑抽筋依旧说尽好话的模样。他的脾气真的算不上是好,几次温知夏都生怕他忍不住会直接翻脸。
被当面说是“毛头小子,难成大器”,被自诩成功人士的前辈居高临下的教导,被灌酒灌到连起身都带着踉跄,他依旧保持着绝对的理性。
鲜衣怒马桀骜不驯的少年成长的很快,在她问起的时候,已经可以拥着她,说出“拳头想要在挥出去的时候强而有力,就必须先收回来”。
他在告诉她,不是他变得市侩卑微被磨平了棱角,他只是愿意为了最后的高飞积聚力量。
他少数的大动怒火,是在一次酒桌上,他们宴请投资人,但投资人对他们拿出来的项目不大,却对她产生了兴趣。
刚刚走出大学的温知夏,光丽艳逸兼之底色干净,单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会生出诸多情节来。
投资人以酒醉为由,让温知夏送他回去,说是路上也好详谈一些细节问题。
温知夏稍一迟疑,应下来。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投资人的深意,但她在刚才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顺水推舟暗度陈仓或许能解下这么多时间以来他们拉拢投资的困境。
她做事情喜欢万全,所以一开始就调查清楚这位风投的投资人,早年是入赘豪门的上门女婿,这些年老丈人上了年纪,妻子一心都在美容和孩子身上,这才显现出他来。
但只要老丈人一日不死,投资人便是处处受到掣肘,倘若知晓他在外面拿着公司的名义玩潜规则这一套,想必会迎来一场风暴,这便给了她握在手中的把柄。
只是,她心中做好的打算,在顾平生这里却行不通,他不同意她去,态度坚决。
她推开他的手,在她上车的时候,怎么都没有想到,已经懂得敛起脾气伏低做小的顾平生,会直接对着投资人拳脚相向。
那一夜,他们在警(局)度过,投资人以故意伤人罪控告他们。
那一次,顾平生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月。
温知夏也是在他出狱后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才知道,投资人找了打手进去找他的麻烦。
她看着专访的内容,无端就想起了很多过完的事情,阖上杂志,想要看看花千娇挑选的怎么样了,却在抬头的时候,撞入了一个熟悉的视线中。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抬头,眼神顿了一下。
温知夏看久了杂志,眼眸眨动一下,“张总。”
张之彦看了眼她手中的杂志,上面顾平生的名字映入眼中,他抬了下自己手中的东西,“顺道来买袖箍,你是来?”
张之彦深受瑛国绅士的影响,对自身仪态穿搭极为看重,一般着西装有品的男士会看中领带、袖扣、胸针,但鲜少有人会佩戴袖箍。
“陪朋友来买东西。”她说。
张之彦点头,整理佩戴袖箍,而她的左侧上方正好有一面镜子,他左手似乎不太灵活,佩戴右臂的时候,整理半天都不能满意。
附近导购不在场,他张望了一下之后,看向温知夏,无奈的笑道:“帮个忙可以吗?我有些轻微的强迫症,整理不好,连走路都觉得不舒服。”
温知夏放下杂志,站起身。
他手臂放松,全权交给她,一低头就能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和清艳的面庞,“来逛街,没有买东西?”
他观察到,她身侧没有一个购物袋。
“大概是,购买欲没有那么强。”她如果想要买东西,便是目的性的,而且直奔目标。所以每一次陪花千娇逛街,多数情况下,就是真的只是“逛”而已。
给他戴好之后,温知夏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好了。”
张之彦低下眼眸大量,微笑:“很对称。”
温知夏礼貌性的点头。
“待会儿要不要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吃个饭?”他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