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在她眉间吻了又吻,“好好地回到谢府呆着,莫再生出什么事端了。”
李元绪将她打横抱起,出了地牢,直接塞进了马车里。
祁律随即驾着马车,带着一众侍卫驶离了漠北。
日薄西山,马车在羊肠小道上颠簸前行,一路上晃悠悠地“吱呀”作响。
谢兰若在车厢晃动中醒了过来。
周叙言见她睁了眼,连忙给她倒了杯茶水,“谢将军,喝茶。”
她慢慢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浑身的骨架都要被这辆马车给颠散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周叙言将茶盏递到了她手里,“李将军将你抱上马车,你就一直在这里了。”
谢兰若不用想就知道,那厮的肯定在饭食上给她下了药。
堂堂的镇北大将军,竟然使得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她到底是高估了他的品性,才会毫无防备地栽在了他手里。
“马车去哪儿?”
周叙言如实答道,“回京。”
“师父也跟着一起回去?”
“李将军用令牌压着老爹,他不得不走。”
周叙言不想走,他满心期盼着谢兰若能折腾出些事来,好让他们都能留下来,所以他才守在车厢里,为的就是在第一时间煽风点火:
“谢将军,你要是走了,就没人拦得住那些细作了。”
“急什么。”
谢兰若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她低头看着澄黄的茶水,玩味道,“容我好好地计议一番。”
天色尽黑时,一队人马夜宿在山谷里。
秦氏架了一口铁锅烧饭,周叙言不时地往锅底添柴,将火势烧得烈烈作响。
谢兰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借着火光,在沙土里画出了漠北的地形图。
“师父,祁律一行多少人?”
“总共两百人,”老薛头在路上就数过了他们的人头,“李元绪派祁律一路护送你回京,想必就是防着你半路再跑回去。”
“我为何要回去?他就是来求我,我都不回去。”
谢兰若细细地琢磨着,“师父,上次让你传信过去,让郑瘸腿和周大嗓门带领一万乌山军前来驰援,他们人应该快到了吧?”
老薛头猛地拍了下脑门,“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有了乌山军,我们就不愁手底下没兵了。”
祁律一行区区两百人,哪里抵抗得了上万的乌山军。
谢兰若在沙土里圈出了一个点,“郑瘸腿和周大嗓门率领乌山军从闽西赶来,要进入漠北,途中必经衡州,我们就在这个点等着他们好了。”
谢琅和周叙言不自觉地凑了过来,听着他们的谋划。
“乌山军一来,你打算在哪里安营扎寨,后续的粮草又要如何调拨?”老薛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谢兰若木棍一划,指向了西北的滁县,“乌山军要在滁县驻扎下来,然后按兵不动。”
“这里既不在北境线上,又不是漠北的大后方,可它临近官道,向南可走水路借调粮草,向北可就近驰援北境线上的三大边塞城池。”
“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匈奴攻破了北境线,而乌山军驻扎在这里,就是这三大门户的最后一道防线。”
谢兰若不管李元绪有没有中计,也不管最后姜延会使上什么阴招。
她就率领乌山军拦在这里,匈奴要想弛聘中原,那就从他们的尸山血海里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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