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夫人俯视着甄惠玲,一阵冷笑,“哼,你以为了然大师位居偏远,就真的没认识了吗?”
了然大师!甄佑灵听到这个名字,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了。了然大师怎么会跑来?他不是应该在秀居县吗?
甄惠玲一愣,转头看着甄佑灵,大声嚷嚷,“祖母,是她,一定是她。孙女听她说过,她认识一个了然大师,是秀居县玄空寺的主持。一定是她,是她让那个了然大师来作假的。”
甄佑灵蓦地冷笑,摇摇头,“惠妹妹,就算你想为孙姨娘开脱,也不用拖我下水吧。我虽然认识了然大师,可还没有跟他熟识到可以让他帮我作假。更何况,我是怎么告诉了然大师的呀?他可是在秀居县,我可是在京城。总不会是我千里传音吧。”说着,她蔑视地笑了起来。
“你……你……一定是写信告诉那个了然大师的。”甄惠玲努力想着可能性。
“写信?”甄佑灵有些想翻白眼,“你几时见我或者我院里的婢女送过信?那么明显的事,总不可能我做了,别人都成瞎子看不到吧。”
“你……你是用的信鸽。”甄惠玲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甄佑灵对甄惠玲的想象力感到很新奇,“信鸽?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信鸽这种东西,真是开了眼界。就没别的办法了?”
“那肯定是……你收买了府里的下人,让他们帮你寄的信。”甄惠玲无论如何都不像放过甄佑灵。
“够了!”甄老夫人打断甄惠玲的话,“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了然大师岂是会为了府里那些个龌蹉之事来参一脚的人,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你那个姨娘本就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把你也教成个不知好歹的混人。”
“祖母……祖母……”甄惠玲急得咬紧了牙根,想要救她娘。
“来人呀,把这两个人给我抬回各自的院子里。从今天起,没我的命令,不准放他们出来。”甄老夫人直接下了命令。
“是,老夫人。”粗使嬷嬷很快过来,抬起孙姨娘和钱姨娘,很快又消失在了寿喜堂。
甄惠玲狠狠地瞪了甄佑灵一眼,急切地跟着孙姨娘也离开了。
甄怡玲没有看甄佑灵,而是眼神阴沉地看了甄老夫人一眼,一言不发地跟着钱姨娘离开了寿喜堂。
甄佑灵回到自己院子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一直到天擦黑了才出来。回到寝房后,坐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的月色,眉头一直没有展开过。
“小姐,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呀?”冬梅给甄佑灵送了红枣汤进来,就看到甄佑灵一脸郁色。
甄佑灵转头看着冬梅,“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在帮我。虽然我在孙姨娘和甄惠玲那里都安插了眼线,可她们最多是个二等丫头。像孙姨娘做人偶这样隐秘的事,她们肯定是不会知道的。如此,是谁在暗中监视孙姨娘呢?”想了好几天,她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冬梅也是茫然地摇摇头,“小姐都想不明白的事,奴婢肯定更加不会明白了。”
甄佑灵最后叹口气,“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今晚你们都早些休息吧,我今儿有点累,想要早点睡觉。”
“是,小姐,奴婢出去后就跟她们说一声。”又把甄佑灵的床铺整理好后,冬梅这才退出去。
躺在床上,甄佑灵闭上眼睛想要睡觉,脑子里却是乱的很。自她从大哥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后,两人就在策划着要让孙姨娘也跟着栽个跟头。本来他们是可以放过钱姨娘的,可钱姨娘近来心有些大了,竟然敢在灵壹阁的饮食上打起了主意,让她狠下心决定给她个教训。
让红袖把木偶强无声息地送回孙姨娘的院子里,然后甄钰尧利用去办差的空档,去附近的寺庙里随意找了个师傅,告知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后,让他这几天都在京城转悠,等他们发出的信号。
事情也是很顺利的发生了,可让她意外的是,他们事先找好的师傅没有来,来的大师竟然是了然师傅。虽然这件事是对他们有利的,可一想到有人在暗中关注他们将军府,甄佑灵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想着晚上的事,甄佑灵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连寝房里来了人都不知道。
濮阳熙苦笑地看着背对着他的甄佑灵,他竟然冲动地夜潜甄佑灵的闺房。坐在床边,濮阳熙轻轻地顺了甄佑灵背后的头发,那丝滑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他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坐到床前的圆桌边。
他听说将军府发生的事,也是担心甄佑灵,所以才想来确认她是否安好。可等他走到一半,他才想到自己师出无名。但是让他就这样回去,他肯定不会甘心。这才凭着一股冲动,见甄佑灵灭了房中的烛火后,才从窗户飞身进来。
濮阳熙叹息着,自从他把自己的玉佩给了甄佑灵,他就成天都想着她。更让他无奈的是,他还得再等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去父皇那里请求赐婚。如果稍慢了一点,有可能就被别人给抢走了。
看着甄佑灵翻身过来,濮阳熙僵了一瞬,见她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才继续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心里面对眼前无法确定的事产生的无力感有些无奈,只想着能早日把这件事给解决才好。
又坐了一会儿,濮阳熙才离开了将军府。回府后,进了练功房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套拳,这才心情平静了不少。
从练功房里走出来,一个梳着高髻,穿着紫红色短褐的女子递了干净的布巾过来。
“殿下,夜已深,怎么还去练功房练功呢?”女子带着淡淡的笑意,状似无意地询问着。
濮阳熙目不斜视地从女子身边走过去,“齐欢,你逾越了。本王要想什么时候练功,还需要跟你报备吗?”
齐欢的表情僵滞了一下,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是,王爷,欢儿逾越了。”
濮阳熙微微侧头,声音没有起伏,“齐欢,留你在本王身边是为何,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别的,就不要再多想了。”
齐欢咬着牙齿,“殿下,欢儿只是关心您。”
“你把你的关心用在别的地方,本王会更加高兴的。”说着,濮阳熙大步朝自己的寝房走去,“本王歇息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