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你来跟他讲吧。”皇帝已经不想跟濮阳凛多说,此时只顾着生气去了。
濮阳熙抱拳应下,“儿臣遵旨。”站到濮阳凛旁边,他慢慢说道,“五哥,这么多年委曲求全,你真的是处心积虑呀。”
“七弟,我没做过的事,难不成还要我去承认吗?”濮阳凛起身,信誓旦旦地跟濮阳熙说道。
濮阳熙无力地吐口气,“五哥,从多少年前,你就在密谋如何夺取太子之位吧。”
“你信口雌黄!”濮阳凛大声反驳,随即又趴在皇帝面前,“父皇,请您明察,儿臣从来就没有想过……”
“八年前,太子妃刚怀上身孕没多久,因为误食了藏红花,导致流产。幸好太子妃用的不多,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犯事的那个婢女,就是你安排在太子妃身边的吧。”濮阳熙打断了濮阳凛的申诉,带着怒火俯视着他。
濮阳凛心头一紧,赶紧否认,“你凭什么说是我安排的,父皇,您不要相信七弟的片面之言。”
濮阳熙哈哈笑两声,“五哥,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就敢把这些事情透露出去吗?”看着濮阳凛颤抖了一下的身体,他微微侧头,“浅觞,把证人带进来。”
高大冷漠的浅觞推着一名夫人打扮的女子从门外进来,厉声喝道,“见到圣上,还不跪下。”说完,自行跪下跟皇帝请安。
皇帝看着那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女子,蹙眉问到濮阳熙,“她是谁?”
“回禀父皇,这女子就是当时太子妃身边的伺候的婢女,经儿臣查验,她就是五哥的人。”濮阳熙淡淡地说道。
“你骗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你不要随便抓一个人来,就说是我的人。你这根本就是栽赃,是陷害。”濮阳凛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濮阳熙笑笑,“父皇,这女子的身份,如果五哥不相信的话,儿臣可以请太子妃过来确认。至于儿臣是怎么知道她是五哥的人,是因为儿臣查到,五哥为了控制他的人,都为他们服用过一种毒药。每十天吃一颗药丸压制毒性,超过十天没服用就会暴毙而亡。”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濮阳凛震惊,他没想到濮阳熙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都知道。因为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用毒药来控制了。
濮阳熙没理会濮阳凛的话,继续说道,“这女子当年害得太子妃流产,担心如果被抓后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于是冒着生命危险逃走了。谁知道她运气好,遇到了一个江湖郎中。那个郎中知道这种毒药,却只能减弱,不能解除。于是乎,这女子就一直跟随郎中行走江湖,最后两人结为了夫妇。也因此,这女子才能活到今天。”
皇帝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兄弟阋墙的事情发生在他儿子身上,怎么能让他不难受。他狠狠地瞪着濮阳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濮阳凛咬牙拒绝承认,“父皇,儿臣并不知道这件事,这完全是七弟凭空捏造的。”
濮阳熙摇摇头,“好吧,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就来说说六年前的事吧。四哥是怎么死的,想必五哥应该不陌生才对。”
濮阳凛垂下眼眸,“四哥是战死沙场,光荣牺牲的。”
濮阳熙冷笑,“真的是这样吗?”他扬起嘴角,鄙夷地看着濮阳凛,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封信在濮阳凛面前晃了一下,“五哥,这字迹熟悉吗?”
濮阳凛一惊,那封信怎么可能会在濮阳熙手里。他咬牙切齿地想着,到底濮阳熙掌握了多少他过去的证据。他安排人潜伏在濮阳熙身边也不过四年,看来他还是太小看这个弟弟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濮阳凛继续死撑着。
濮阳熙知道他会说的就只有这么一句话,便主动上前交给了皇帝。皇帝疑惑地看着信封,那上面的字迹确实很像濮阳凛的。他看了信上的内容,也肯定那是濮阳凛的字迹和他的印章后,怒不可遏地冲到濮阳凛面前,狠狠地甩了他几个耳光。
“好啊,真是好啊。朕的好儿子,居然串通外人害死你皇兄。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儿子,朕怎么要得起。”皇帝森冷的目光盯着濮阳凛,“来人,革去肃王的头衔和官职,同家眷一起发配边疆。子孙……永不许进京。”
濮阳凛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定了他的罪,扑过去抱住皇帝的脚,“父皇,那不是儿臣的,儿臣从没写过那样的信。那一定有人模仿儿臣的笔迹,故意写下那样的信陷害儿臣的。父皇,请您明察,请您明察呀,父皇。”
不可以,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经营的一切,不可以就这样失去。濮阳凛已经顾不得颜面,抱着皇帝的叫苦苦哀求着。
皇帝也不想这样,可是想到六年前的事,他狠心地一脚踹开濮阳凛。走到书柜前面翻出一封保存已久的信,扔到濮阳凛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濮阳凛怔了一下,捡起信封拿出信来。看过以后,突然像泄了气的球一般,瘫坐在地上。手上的信纸,也因为无力捏住,落到了地上。
濮阳熙走过去捡起来读了那封信,原来是抗击外敌的四哥在临死前不久写给皇帝的一封信。信上的内容除了汇报战况,还告诉皇帝,他看到了一个很像濮阳凛身边幕僚的人,不顾战乱,去了敌国。
皇帝当时还将信将疑,还没等到老四的回话,就得来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死无对证的事,他也只能压下来。如今看到那封信,他便知道当年老四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自己的兄弟给害死的。
濮阳熙看着濮阳凛,“五哥,你为了储君之位,这么多年来没少做阴损的事。我手里还掌握了不少证据,那个秦少墨可是提供了不少可以揭发你的罪行。不过,四哥已经定了你的罪,你就不要再挣扎了。”
濮阳凛此时如死灰般的面孔慢慢抬起来看着濮阳熙,倏地发出一阵狂笑,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不服气,我才是最优秀的,凭什么要让老大当太子。他不过是占了时间的优势,我不服,我不服。”
皇帝悲恸地闭着眼,背对着几个人挥挥手,“把他带下去吧。”说这话的时候,都是有气无力的。
濮阳熙看着皇帝的背影,是那么苍凉沉痛。那微躬的身体,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父皇,请节哀。”濮阳熙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能想出这么一句。
皇帝仰头长叹,“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父皇,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