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又从包里拿出水壶:“去烧些开水,把饼干泡成糊糊,喂这位小同志吃一点。再饿下去,他会休克的。”
大耳朵连声道谢,将水和饼干拿了出去。
素馨为小马施针,然后大耳朵喂他吃了点饼干糊糊,又吃了颗药片,小马脸上痛苦的神色散去,沉沉地入睡了。
“沈医生医术真是高明啊!我叫朱二垛,他们都叫我大耳朵,小露从医院跑出来,医生怕她传染给其他人,让我们四个兄弟来追,她眼睛看不见,跑进了山里,我们找了她两天,幸亏遇到了你们。”
“我和妹妹来棠川参加医疗救援还有寻人,迷路了,也幸亏遇到了你们。”
大耳朵站起来:“现在我们吃了东西,有力气了,等小马好点儿,我们就尽快回医院去。”
“我在南边远处听到成片的狗叫声,那边是不是有人住?”
“狗叫应该是救援犬的声音,那边应该就是棠川市区的方向。”
小露的感冒症状已经减轻了,跟小雪相处成了好朋友。
到了中午,小马醒了,大耳朵又喂他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
小马清醒多了。
大耳朵说:“小马,你可得好好感谢沈医生,要不是她救你,你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小马连声致谢。
素馨摆摆手:“我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
大耳朵问小马:“你认识一个叫侯震的队长吗?”
小马说:“我认识,我之前在侯队长带领的第三小队,侯队长他……”
素馨不由得心头一紧,似乎这两天心中不安的预感就指向这一刻。这小马同志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源源不断的复杂情绪从素馨心底冒了出来,害怕、担心、恐惧……
“我哥他怎么了?”小雪急切地追问道。
“大概五天前我们第三小队在清理被碎石堵住的道路,突然来了一场余震,山体滑坡,侯队长开着采石车拦住滑坡,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逃生时间,他自己……”
他的话犹如惊天霹雳,和素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素馨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他怎么了!他在哪里!告诉我!”
“他被变形侧翻的采石车压断了一条腿,送进了医院,听说要……要截肢。”小马同志说着说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素馨愣在那里,直到听到小雪“哇”的一声哭出来,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素馨紧紧抱住小雪,像是在安慰她,同时也在安慰自己:“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素馨哽咽着,手足无措地抹了抹眼泪:“我们是侯震的家属。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他。”
几人带着素馨小雪和小露穿过树林,一直向南,走了一天,天快黑的时候,才来到棠川医院,但是棠川医院此时已经是一片十几米高的残垣断壁,裸露的钢筋和电线四处可见,残存楼体上的砖块摇摇欲坠。
现场有一台挖掘机,但是没有启用,因为这些大型设备的使用,会导致楼体的再次坍塌,所以,现场仍采用人手传递建筑碎片的方式,对人员进行救援。现场还有四条搜救犬,在帮忙搜救。
三位大哥二话不说,就冲过去帮助救援,小马也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素馨在心里祈祷侯震不要被压在这些废墟之下。
她现在知道那天,侯震在废墟上一点一点扒开水泥板和砖块寻找她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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