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在我提职的时候想起我。今天胖嫂叫我到这里来,让我叫几个朋友,我立马儿感到了寂寞、孤独和悲哀。”
“怎么这样说呢?”胖嫂问。
“自从到了政府办公室工作以来,虽然酒场比原来更多,档次比原先更高,但是喝酒能喝到一起的人,却真没有。都是些例行公事的朋友。”
“那我还怪荣幸的,居然算是刘主任的朋友了”,谢甲南说。
“老局长,您当然算,虽不能算朋友,但比朋友更高贵一些。仔细想想原先安监局的那帮兄弟姐妹,我还真就怀念他们,可惜,都烟消云烟了。”
酒桌的气氛一下到了冰点。
“1。23”事件并不久远,带给全市各届的伤痛也远没有消失。
杜怡奇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把“酒司令”的重任让出去,于是说,“在座的各位,今天能坐到一起聚聚,都跟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有关系,那么我隆重推荐一下我的老领导,市第一任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局长谢甲南,并请他讲几句话。”
谢甲南一头白发,已尽显老态。他说“我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年龄,党和领导看到我的劳累,体谅我的身体,让我从事了轻闲的工作,休息、疗养,我十分感谢上级对我的培养和照顾。从前在酒桌上我因为是局长,身上有担子,所以还硬撑些场面,现在久疏政治,连酒也不喝了,酒话也不会说了。大家就随意喝吧,也没什么规矩。小杜最近碰到好事儿了,大家就一起来庆贺一下吧。”
胖嫂是一定要让大家喝完的。
喝着喝着,就晚了,灯光都亮了;撑着撑着,就晕了,灯光也昏了;回头发现,在不知不觉中,酒场就乱了……
乱了以后,说话就没截至了。
“政府办公室有什么好啊!繁忙的工作,沉默的环境,大家虽然都在一起工作,却并不能做交心的知己。”
“那也比我们那里强,组织部,啥叫组织部!”
完了,连组织部的玉女祁娜也晕了。
晕了的祁娜就不再腼腆,不在羞涩,不再胆怯了,她拉着我的手,把我拉离了酒桌,一直拉到喝饮料的那个店。
找到那张我们坐过的桌子,她又点了五种着色的饮料放在桌子上。
“帅哥儿,给我唱支歌吧?”
“喝什么呀?”
“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
“你就知道!”
咦——
“帅哥,你这次为什么这么顺利能提职,能告诉妹妹不?”
“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定有背后的原因呢?你的提职,一定遭到背后不少人叨咕呢?”
“噢!”
“你提拔的方案是部长亲自责成我们整理的。一般是由副部长操作,可你的是例外的。”
“是吗!”
“你送礼了吧?”祁娜眨着水灵透亮的大眼睛,透着无尽的好奇。
“骗你也没意义,我按照领导的吩咐到市长那里去了一趟。今天我算是明白了,给市长送礼虽然难受,但实在是有必要的。”
“当然了,你的任命是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并主持政府办公室工作,这可是更为重要的一条。也就是说,你的副主任任期以内,很可能不会再有人担任办公室主任一职了。在政府办公室,你就是一把手。在市委、政府办公室,这种情况是极少有的。那么正规繁忙的部门,能做这样的决定,足以说明对你的认可和肯定。”
杜怡奇明白,当副主任是副科,按干部作用的条例,最快提职也必须等任命副科两年后。而加上主持政府办公室工作这一条,也就是说一年后,杜怡奇就可以顺利进入正科,晋升成为办公室主任的职务。
“唉!帅哥你是怎么经营的呀,这么厉害?我……”
杜怡奇一瞬间觉得祁娜说得有点多了,喝得有点高了。害怕她没完没了,急忙说:“祁妹,哥哥还是给你唱首歌吧。‘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人的巢穴,待俺杀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对对对,就是这首,就是这首,《挑华车》,哥,你想当高宠,结果没当上,倒是受宠了……”祁娜说着,面色绯红,也许是天气热的原因吧,她的额头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衣服也扣的并不那么齐整。
喝完饮料,祁娜说热得很,非跟杜怡奇一起去广场跳舞。杜怡奇从来不擅于此道儿,一直推辞,怎奈抵抗力有限,终被她拉着跑到了喷水的广场。
那彩色的地灯照射着喷射在天空的水幕,她带着我,摇摇晃晃地跳着,终于摇进了这些喷泉中,二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也给浇清醒了。
杜怡奇扪心自问,自己这是在干吗呢?我在那水幕里,站在距祁娜一米远的地方,和她四目相对。
杜怡奇揽着她,穿过那一排排五光十色的烟幕。杜怡奇挡了一车,把祁娜塞到车内,驶向组织部的单身干部宿舍。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单身干部宿舍是那么地讲纪律,不但已经熄灯,而且一楼的门紧锁不开,祁娜打了半天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本市。
已经被浇的水湿的祁娜,站在门口发抖,杜怡奇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有什么办法,边境市周边无尽的戈壁荒滩造成了温差变化的快速以及巨大。
这可怎么办呀,不能在这里受冻吧。
出来的时候匆忙,加上露琼平常对杜怡奇的严加管教,家里一直处于攒钱还房贷的经济危机之中。他也安排不起祁娜住宾馆,只得趁着露琼不在,壮着贼胆把祁娜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