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甤摇头:“太空泛了,说具体点。”
休得与他卖弄玄机,他吃过的盐比小家伙走过的路还多。
陈谋说道:“道在蝼蚁身上。”
顾甤愣了一下,还真是够小的,“请继续!”
“在稗草里。”
“哦,更卑下了,有点意思。”
顾甤与常年在山上枯坐修炼的老修行不同,他大部分时间在山下游荡,行侠仗义谈不上,路见不平顺便一脚踢开倒是经常干。
“在砖瓦里,在屎尿中,在人间烟火气。
“万物没有脱离大道的,周全、普遍、一切,都是道的名称。道就广大而言,无穷无尽,就微小而言,没有遗漏,因此万物都具备道。道之广大,无所不包,道之深远,不可测量。”
陈谋一口气说完,差不多就行了,再考下去他那点匮乏的玄学墨水要见底。
顾甤与师妹对视一眼,这小家伙还真有货,出门捡到宝了?
特别是小家伙说出“在人间烟火气”,深得他的认同。
他就是这样践行自己的道。
很难想象,一个在坊市混迹四年,看过一些道经杂书的初生牛犊,能有这种新奇、独特的见识,第一句他以为的笑话,“我是人才”,还真没说错。
只是小家伙一点也不谦虚,狂得没脸没皮,无边无际。
他很欣赏啊。
顾甤笑着端起茶盏,敬了对面神色平静实则心口砰砰乱跳的年轻人一口,别以为他听不出来,他没有就此放任对方过关的意思,抓住破绽问出了一个送命题。
“你既然知道,寻求的‘道’在蝼蚁,在稗草,在砖瓦里,在屎尿中……这个有点不雅还恶心,那你为甚不在最接近这些东西的坊市,继续你的求道?舍近求远入我宗门做甚?”
宁微芝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用茶盏遮掩着。
顾师兄的毒辣刁钻,在修真界,至少在长洲是出了名的鬼见愁,与一个小辈胡搅蛮缠,也不怕传出去有损清名和金丹脸面。
也对,师兄根本不在乎那些玩意。
名声要是能换一壶酒,早就被顾师兄卖掉了换酒喝。
她也有些好奇,眼前胆大过人的年轻道友,似乎感受不到境界上的无形压力,会怎生回答这个以彼之矛攻击彼之盾的古怪问题?
……
“请你以你浅薄的见识,讲一讲你理解的‘道’,何为道,道在哪里?”
这也是许多修道之士偶尔扪心自问的千世难题。
陈谋整理着前世他接触过的道学知识,支离破碎的似乎不少。
他以前研究的方向在考古,但是像“道可道非恒道也”这种脍炙人口的名言,他也能张口就来,都属于古董文物范畴嘛。
用他在坊市接触的几本道经,来回答问题,肯定满足不了顾道长的刁钻胃口。
他刚刚看到一点希望,促使他不得不拿出一些新奇论点,让对方认可他的才具。
宁微芝见对面的假道士在认真思索,也生出兴趣,提起茶壶,给师兄和她的茶盏倒些茶水,又给对面倒七分满。
她和师兄不一样,她卡在筑基圆满瓶颈,好些年了,师兄比她高出一个大境界。
师兄这次叫她外出诛杀千年老鬼,是送她一个积赚功德的机会,轮不到她上前厮杀动手,她护住自身就行了。
陈谋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道家小故事,记忆深刻,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将脑子放空,眼神变得缥缈深邃,语气深沉说道:“‘道’无处不在。小到根本不能感知,大到辽远无边。”
顾甤摇头:“太空泛了,说具体点。”
休得与他卖弄玄机,他吃过的盐比小家伙走过的路还多。
陈谋说道:“道在蝼蚁身上。”
顾甤愣了一下,还真是够小的,“请继续!”
“在稗草里。”
“哦,更卑下了,有点意思。”
顾甤与常年在山上枯坐修炼的老修行不同,他大部分时间在山下游荡,行侠仗义谈不上,路见不平顺便一脚踢开倒是经常干。
“在砖瓦里,在屎尿中,在人间烟火气。
“万物没有脱离大道的,周全、普遍、一切,都是道的名称。道就广大而言,无穷无尽,就微小而言,没有遗漏,因此万物都具备道。道之广大,无所不包,道之深远,不可测量。”
陈谋一口气说完,差不多就行了,再考下去他那点匮乏的玄学墨水要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