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始考核之后,不到半个时辰便轮到了莫浮,他心头颇有些忐忑。
前面考核完毕的修士走别的出口,真真假假消息漫天乱飞。
有说极难,有说容易,也不知听信谁的?
他随着叫号修士,走进外事坊考核灵植夫的房间,莫浮朝坐着的三位穿戴同样款式的男女修士拱手行礼。
左侧年轻男子出声道:“将你的左手掌心,轻放测元法器中间位置。”
莫浮依言照做,圆盘法器有圈圈光亮连续闪烁,片刻停歇。
“骨龄合格,灵根合格。请施展一片三尺范围‘灵雨术’,同时对着地面施展‘灵植交感术’,开始。”
年轻男子没有情绪的声音,显得很是单调。
莫浮心底暗道一声“好难”,幸亏他去年花费灵石,从论道堂学会较为冷僻的灵植交感术,只为提升灵植作物的产量,要不然直接傻眼。
两门法术同时施展,对他亦是个不小的挑战,谁闲着没事干如此施法?
浪费法力不说,精准度要大打折扣,纯粹是瞎胡闹缺德刁难人。
莫浮勉强同时操控两门法术,在房间内施法片刻,要是不过关,他赶紧去赶下一个场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才不会在丹阳宗这一颗树上吊死。
另外四家宗门的考核,或许出题正常?
“合格,下去登记,领取牌子,三日后到外事坊大厅集合,前往宗门。”
坐中间的中年男子微笑和声说道。
莫浮心头一喜,忙拱手行礼,出门有伙计领着办理登记,领取临时牌子,并得到告诫,通过了丹阳宗考核的散修,不允许再去其它宗门店铺参与考核占用名额,一经现,五家宗门皆不会留用。
从侧门走出,莫浮顿觉天高云阔,眼界一下子豁然开朗,整个世界都亮堂了。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莫浮隐约有种高人一等,俯瞰众生碌碌的感觉。
他暗自好笑摇头,谋哥儿偶尔挂嘴边的口头禅,“飘了啊”,似乎就是他此时激动心绪的写照。
稳劲不够,还需多加磨砺修行。
找到游荡闲逛的陈谋,淡然一句,“走,喝酒去!”
心底的暗爽,在好友面前却怎么也藏不住,从嘴角、从眉梢流露,继而眉飞色舞,原形毕露。
“噫,好,你中了!”
陈谋来了一句经典夸张的台词。
两个损友旁若无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又相互嫌弃推开对方,笑往酒馆走去。
“道”在酒水里,在关起门来放浪形骸的肆意张狂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莫浮还有一肚子的委屈不为人知,借着将要离开的醉酒劲头,胡言乱语一番。
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酒醉心里明,说出来的都是曾经受排挤、不如意、耿耿于怀,甚至鸡毛蒜皮小事,憋久了也得吐一吐。
太阳西下时候,两人一身酒气往南返回。
“莫老哥,你家里带不走的书籍,满仓灵谷,没地方安放的灵石,古董文玩等等,尽管送我,再多我也不会推脱,两個婢女除外,吃不消,享不了那个艳福。”
“你小子喝醉了,想得美咧,除了婢女,我要统统带走,不留下一针一线。”
“有先贤说‘钱财如粪土’,又有人说‘友情值千金’,欸,千金就是钱财,所以咱们之间的友情‘粪土’不如,伤心啊,绝望了。”
陈谋摇头晃脑,他今天也喝得不少,醺醺然胡乱引申一通。
莫浮笑得差点摔跤。
“你小子……等着先贤揭开棺材板盖,找你理论吧。”
人生有一不牵扯利益的损友,足矣。
管它什么“粪土”还是“千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晚上,陈谋坐在堂屋就着灯光,翻阅从莫府搬来的书籍,书非“借”不能读也,他看得津津有味。
有个身影不停从卧房到堂屋,忙来走去,新沐的香风阵阵,将油灯光撩拨得一飘一荡的。
书中再有颜如玉,此时也看不下去了。
陈谋将手中书册放下,微笑招手,穿着单薄绸裙的应儿,乖巧坐到公子腿上,偎依着半闭眼眸,像寻求安慰的小猫。
“说吧,什么事儿?”
温香在怀,手上没闲着。
“没……没事。”
应儿声音也像猫儿,还带着一丝颤抖。
“是不是先前去莫府,听稻儿、穗儿与你哭诉说了什么?”
“是她们……命苦,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