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江野抬脚勾过椅子,坐在缝纫机对面,调笑道:
“我是着急见客户,去洗了头又没干别的,后来才知道不正规,可你没去过她都跑你这来找你介绍客户了?还叫你小妍呢?多亲密呀。”
江玉妍发觉真是黄泥掉裤裆,
她为了证实总不能去医院让人检查一下处女膜,然后跟旁人说她还是清白之身,再把检查单拍所有质疑人的脸上吧,
况且她知道,事情传开,他们在乎的从不是真相,只是想看有没有笑话和闲话给他们说,
而这检查单子一拍,将彻底再次迎来一场新的笑话,而且这也只能说明没做过,但不能解释没搂搂抱抱、勾勾搭搭之事,
所以,她除非揪出那人,
不然应该是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江玉妍淡声道:
“话我只说一遍,至于我说的每一句,你爱信不信,但都别来问我了。”
邵江野唇角浮现似笑非笑弧度,看不出什么信与不信,他往缝纫机上放下二十张大团结道:
“以后做什么饭菜,你自己看着去买。”
江玉妍望着这笔钱微怔出神,她拒绝道:
“你想吃什么自己去买,我不去。”
邵江野弯了弯唇道:
“哦,差点忘记了,你前婆婆在供销社工作,这是怕遇见是吧?”
江玉妍咬了咬唇,敛眸躲避他意味不明的揶揄视线,近来她跟个下水道的老鼠般,
不敢随意出门,也不敢面见生人,供销社和香湾村学校是她最不愿踏足的地方,
她倒吸了口气,缓解鼻尖酸涩,纤手蜷缩了下,但总觉得这么躲下去不是个问题,
她伸手拿过钱往外走,察觉到邵江野的视线始终落在身后并未跟过来,
她松了口气,走进供销社,只见里面人群稀散,而侯桂芳正懒散的倚靠在玻璃柜台前,圆润的面容时而浮现几分不耐烦的替人拿着东西,
侯桂香端着铁饭碗,所以在面对自家儿子找了个经营小店的江玉妍,平时没少傲气,
而江玉妍顾及她是李临安母亲,一直都是一再忍让,从不反驳,现在许是被她压迫久了,一见她,就打心眼里有些怵,
她鼓起勇气,走过去道:“给我来五斤排骨、两斤生牛肚和一袋富强牌面粉。”
营业员道:“排骨六毛钱一斤,五斤是三块,生牛肚三毛八一斤,两斤是七毛六,富强牌面粉五十斤重的是九块钱,总共是十九块六毛钱。”
侯桂香听到有人一下子买这么多,用吊梢眼瞅了过去,看见江玉妍,她调笑道:
“呦,都吃上肉和精细白面了?你娘现在既要拿药,又要看病的,生活还能变这么好呀。”
“我就不能自己挣么?”江玉妍抿了抿唇,并未去看她,心底迫切希望服务员赶紧把东西给她。
侯桂香笑了一声,声音似嘲讽又似不经意道:
“别说,你这长相确实是随便笑一下就有男人肯给花钱的,跟后面骗两个吃喝倒也不是多大问题。”
江玉妍低敛下长睫,倏而,门外传来李临安的声音道:
“娘,你少说两句。”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玉妍身形骤怔,脊背僵硬发麻,大脑遏制不住的浮现婚礼当夜的画面,
好屈辱,
盼望了数年的婚礼,竟然收到了漫天的嘲笑与讽刺,还害的自己跟母亲一辈子抬不起头。
她美眸微绯,隐隐氤氲一层水汽,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