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荣候前脚刚走,后脚,周东、周南两个侍卫从门外进来,对谢淑林劝道,“统领,这钱咱们不能收,安荣侯府的事儿咱们更不能管。”
若不是户部嫌弃安荣候这个王藩司姻亲家是个烫手山芋,一向爱财如命的他们怎么可能没一个敢收安荣候这笔赃款的?
还不是怕被苏敬安盯上。
那家伙是纯粹的猎狗,盯上了就不松口,直到把对方弄死,或者整的对方生不如死为止。
谢淑林擦了把脸,把毛巾扔回热水盆里,披上斗篷,把刚放下来没多久的配剑往腰上系,吩咐道,“行了,人苏提督抓王藩司是为了啥?还不是帮圣上收回这些赃银,现在银子在这儿摆着,咱不给人送去,还真叫安荣候抬回去藏着不成?”
周东、周南相视一眼,嘴角抽了抽:感情统领刚才是在跟安荣候演戏?
他们还真以为统领为了一个不知名的能治好老夫人咳疾的神医就心动受贿了呢!
谢淑林走的时候,顺手把桌上安荣候给他的那包金银揣上了。
皇宫,典狱局。
牢房并不阴暗,反而灯火明亮,只是空气里又闷又冷,充斥着一股酸臭的屎尿味和血腥气,实在算不上好闻。
太师椅上,一个头斑白的中年人一身囚服被绑在椅子上,身上也没受刑,但却青筋暴跳,目眦欲裂的挣扎着朝苏敬安扑去。
“你这个阉贼!钱粮是我贪的!银子是我藏的!你有什么冲我来,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对我的孙儿动手!啊啊啊!”
苏敬安目光惋惜的看了眼怀里,血肉模糊的肉团,“我也不想剥他的皮,可谁让他姓王呢?不过,这孩子还有口气儿,皮儿好好养养也还能长,王藩司现在认罪的话,说不定他还有救?”
说着,他又抬头对王藩司扯出一抹笑,“若是王藩司还不肯认罪,咱家还可以请你儿子,你媳妇来典狱局看看你。”
王藩司又恨又急,又悔又痛,想咬牙自尽,免得被这个阉人折磨,却又怕他一死,这阉人没了顾忌,直接把他定成畏罪自杀,诛他九族。
最终,他痛苦低头,“够了!我认罪,我愿意供出跟我一起贪污的人,快救救我孙儿!”
事后王家会不会遭到同盟的报复他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想要家人活下去!
苏敬安笑容渐渐消失,身后的两个小太监立即上前给王藩司松绑,给他支了桌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让他写认罪状书。
等王藩司写完,苏敬安才将抽搐的肉团扔在他面前,王藩司浑身一凉,就要撑不住跪下去,凑近了看却现,这肉团竟是被剥了皮的兔子!
他手一抖,下一秒,一个小太监抱着他真正的小孙儿来到苏敬安面前,似乎在问苏敬安如何处置?
王藩司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刚想跪下去求苏敬安,却听那阉人说,“王家哪里还有后人,还不把这孩子送出典狱局?”
“是,干爹。”
那小太监抱着他小孙儿走了,就算王家全族遭到同盟报复,他王振辽也还有后人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藩司又哭又笑,癫狂了似的,这次不用人叫,他自己主动走进了牢里。
谢淑林在刑房外厅喝了几口茶,见苏敬安拿着一点血没有的认罪状出来,惊讶道,“这么快就招了?”
苏敬安把认罪状盖了公章给他,“去抓人。”
谢淑林看都不看,收进怀里,拍了拍他让两个侍卫抬进来的箱子,“王藩司藏安荣侯府的赃款,跟你算的一点儿不差,东西送到,我走了啊。”
苏敬安点头,等谢淑林走了,让人把东西都送去武昭帝私库放着,才一个人脱了官帽,回屋坐下,端起一碗腊八粥喝。
偌大的八仙桌上,其他八个位子上放的腊八粥渐渐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