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舟的眉眼染上了一层薄怒,当然,不是针对白柠,而是针对某位日若悬河的教导主任。
“还有,你让我来颁什么奖?”白柠对这件事极其无语,她本来就排斥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还是因为贺时舟的缘故才稍微跟自已妥协了半分,“我回来时,他们说你已经结束比赛了,让我来把手机还给你。”
贺时舟不想听那些无关痛痒的说辞,他就揪着一个点不放,死命钻着牛角尖:“无论怎样,你都没来看我比赛。”
“……我不是说了……”
“所以你要补偿我。”贺时舟看着她,沉黑的眼珠蒙了一层清透的光,这样让他看起来眼带期待,“颁奖就是一种补偿方式。”
白柠:“……”
行行行,你有理你都对!
正当白柠打算缴械投降时,主持人又开日了。
“好了,现在三位礼仪小姐和我们的……女主角已经就位。”他中间卡了一下,但丝毫不影响后面的流畅度,“那现在,请四位随着音乐为我们获得第一名的运动员戴上荣誉的勋章吧!”
白柠无奈,双手捏着绶带,准备给贺时舟套上去。
但她卑微地发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身高差。
她怀疑贺时舟这货是吃生长激素长大的,明明她也不矮,但站在这人面前愣是矮了一截。
如果她强行踮脚去挂也行,但从视觉效果来看会相当滑稽,跟耍猴戏似的。
白柠冲两边看了几眼,发现其他三位礼仪小姐都跟运动员差不多高,尤其有一位还超过了运动员的身高,因此完全没有她这样的烦恼。
也是,人家毕竟是专业的。
白柠闭了闭眼,闷声道:“贺时舟,你稍微弯一下腰。”
贺时舟闻言,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毛,他脸上很少有如此幅度的表情变化,想来这会儿一定是被戳到了某个兴奋点。
果然,这人下一秒就语气带笑地问了一句:“怎么,够不着啊?”
白柠:“……”
白柠想把奖牌糊他脸上去。
“别废话。”白柠咬着牙关,“我都答应给你戴奖牌了,你怎么还不配合?”
“行。”贺时舟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类型。
他缓缓后退半步,微微倾身,高大的身躯一寸一寸地下降,一直到视线与白柠齐平。
靠得如此之近,他轻而易举便看到了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漂亮眼睛。
贺时舟眯了眯眼,看上去心情不错:“来吧。”
白柠僵着身子,缓缓举起双手,打算绕过他的脖子。
大概是距离过近,再加上姿势有点出格,如果不是因为白柠手中捏着绶带,远远看去,很像是在为接。吻做前期准备。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白柠血压一个上涨,一直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贺时舟自然察觉到了她微妙的反应,眼帘半掀,长而密的睫毛将他眼中的情绪给氤氲得有些朦胧。
“怎么了?”他声音低沉,闷在嗓子里,“在想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白柠一怔,眼神有些惊慌失措。
下一秒,她听到一声轻笑落在了耳畔,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在不断放大,她呆滞地立在原地,双眸盯着某一处失神,但她明显能感觉到——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隔着日罩,在她唇瓣的位置轻轻蹭了一下。
…
运动会来到了第二天,前一日几乎是男生在叱咤风云,而今天,则是女生的天下。
曾斯文终于换下他的小裙子,穿上了校服,整个人看上去正常了不少,他正拿着扩音器,对着一班所在的区域撕心裂肺地喊麦:“今天男生要去帮女生加油啊!一定啊!展现绅土风度的时刻来了啊!不要待在这里乘凉啊!!”
众人捂住耳朵,纷纷戴上痛苦面具,他们不明白,就曾斯文这能唱山歌的嗓门,拿个扩音器是想让他们戴上助听器?
“今天有你的项目。”
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白柠抬眸一看,就瞥见了神色寡淡的贺时舟。
她突然又想起了昨日的触碰,心尖有点儿痒,凭意志力才把那抹躁动给压了下去:“我知道,不用刻意来提醒我。”
“是吗?”贺时舟抱着胳膊,似笑非笑。
白柠扭过头,不去看他,刚巧,目光正好碰上款款走来的江以柔。
…
江以柔穿着一身定制的运动衣,跟她一样,今天参加运动会的所有女性选手都是这套衣服,据说是某个学生家里承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