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果不其然,江如意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你是说贺时舟才是主动的那方?”
“我可没说。”贺川扯了扯唇角,没表情。
江如意脸色凝重,跟现吞了三斤火药似的,再加上她一神经质起来就会疯狂脑补,想着想着就把自已给逼进了死胡同。
她猛地站起身来,动作幅度过大,打翻了茶具,滚烫的液体顺着桌子直往下坠,渗入到浅色的地毯中,洇出深浅不一的水渍。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必须快刀斩乱麻!”江如意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可能让那样的女孩子跟贺时舟扯上关系,趁事态还没有发展严重,一定要制止!”
她傲起来目中无人,生起气却又喜欢迁怒于别人,情绪习惯于在两个极端来回横跳,而她本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控制。
而没办法控制情绪的成年人,是可怕且具有毁灭性的。
…
贺川仍旧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江如意见他半天没反应,声音都发着颤:“贺川,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贺川没什么情绪,甚至心头连一点波动都没有,“在外面我需要顾及你的面子,在家里……还要惯着吗?”
“你什么意思?”江如意目光动了动,不敢置信地反问。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大儿子总是会听自已的话,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贺川都会在自已能力范围内去实现。
小到衣食住行,大到人生选择,读金融专业和继承家业,这些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我这么多年来,还不够顺从吗?”贺川问。
“你……”江如意表情空白了一瞬。
她没料到贺川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就好比你圈养多年的宠物突然失控,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动攻击。
“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必然要牺牲品。”贺川云淡风轻道,“所以我愿意当那个牺牲品,我愿意成为提线木偶,顺着你和父亲的意思去经营贺家。”
“贺川……”江如意眉头紧皱。
“但是牺牲品有一个已经够了吧?”贺川蓦地笑起来,冷而讥讽,“既然已经控制了我的人生,为什么还要去干涉时舟?”
“干涉??”江如意哭笑不得,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我是为了他……”
“为了他好对吧?”贺川说。
江如意的话被他半路截胡,只得半张嘴巴愣在原地。
“到底是满足私欲还是真为他好,你自已心里清楚。”贺川不愿看到贺时舟跟自已走上同样的路,这是一条看不到头且无聊至极的死胡同,“孩子不是你的工具,既然已经牺牲了一个,那就要学会知足。”
知足?
贺川让她知足?
一个晚辈竟然敢顶撞她??
江如意只觉好笑,表情也变得有些浮夸,只是眼底那抹高傲依旧晃眼:“贺川,你在教我?你凭什么教我?你现在的地位和钱财是谁赋予你的?你想当白眼狼了是吧?”
贺川垂下眼眸,敛去眼中厌恶的情绪。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一切重新来过。
但是在十几岁时,他正在荒度青春,没有贺时舟那样的觉悟和清晰的人生规划,所以他必须作出牺牲,这样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他弟弟的前途一片光明,没道理要为腐朽的铜臭味陪葬。
“你放心,我会挑起肩上的责任。”贺川抬眸,眼神坚定,声音仿若自胸腔而出,铿锵有力,“但是,你们必须让时舟自由。”
“贺川你……”
“无论那个女孩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一件事。”贺川说,“时舟因为她的出现变得越来越好,这就够了。”
至于是谁故意把俩人的关系透露给江如意,企图用江如意的虚荣心来毁坏俩人的羁绊……
那个人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
上交电子设备后,集训的生活变得相当枯燥无聊。
每天都是无止境地上课刷题,接着就是教室、食堂与寝室的三点一线,特别是数学组,看看人家计算机组至少还能摸摸电脑,而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