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妍不久就开始觉得手臂酸痛,手腕处的压锦此刻仿似有千斤重,直教人再抬不起来,但再抬不起,纪妍也要用力抬起,因她知道,若是抬不起,月书先生有会增加新的时间,如此略微一算,这抬起的时间就更长了。
长痛不如短痛。
但显然,言舒琚没能熬过初期阶段。
言舒琚的额头不一会儿就开始出汗,手腕处开始发热,一直传递到下臂、一直向上延伸到上臂,现在言舒琚觉得整条握着竹竿的手都不是她的了,好像已经开始麻木了,没有知觉了,不一会儿那只手臂就再也抬不起,竹竿此刻也仿似有千斤重,终于,言舒琚看着竹竿一点一点的从手心里滑落。
轻轻的“啪”一声,竹竿落地。
“谁的竹竿掉了?”月书从自己的身后听到竹竿落地的声音。
言舒琚只好略带愧疚地回应道:“月书先生,是我。”
月书没有转头,她正在看纪妍的手腕,好似抬得低了些,用手里的竹竿将她手腕微微向上抬起,再说道:“再加一刻钟!”
言舒琚听了,立马垂头丧气起来,头微微低着,嘴角向上翘起,不过她并不敢给月书先生瞧见,只敢在此刻,月书先生背过身去时,才流露出那么一丝丝的沮丧来,真好!又多一刻钟。不过这可比女学里听那些女先生讲大道理要好过许多。
想到女学里讲的那些大道理,言舒琚就觉得头大,待她一偏头,看到身旁的常青泠也在调整呼吸,微微向上抬高手腕时,仿似找到了同盟。
“你是不是也累了?”言舒琚悄声对常青泠嘀咕道。
“我在家扎马步也很累,这还要好一些。”常青泠答道。
倒是言舒琚听了一愣,还在家里扎马步啊!实在是没想到,常青泠看起来那么娟秀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被她爹教导扎马步,这番一对比,言舒琚就觉得好笑,偏常青泠的舞也跳得好,如此,言舒琚就觉得也可能是那扎马步的关系。
“你跳舞跳得比我们好,是不是也因为在家里蹲马步,所以下盘才比我们稳固啊?”
常青泠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她确实挺稳的,闻言,朝着言舒琚点了点头。
这边,许意一直看着纪玥,见她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来,不由小声说道:“你的手腕别笔得那么直,一会儿就酸了。”
纪玥听了,楞了楞神,她不知道许意为何说这样的话,月书先生拿着根竹竿,到处巡视,不就是不让他们偷懒的意思吗?遂不明其意,朝着许意看去。
许意一看纪玥没懂,悄声解释道:“我母亲在家时也这样练我,这只是刚开头,要握住竹竿三刻钟才能休息一会儿,你先别使太多力。”
如此,纪玥算是懂了,也稍稍放松了下手腕,倒是前面偷听他们二人说话的纪清,沉了脸,嘴里也不知在嘀咕什么,纪妍见到,也不出声,纪清的性子实在别扭,谁都想讽刺那么两句。
纪妍没想到的是,今日大哥也在家,大哥难道不温书吗?纪妍边想边用眼神去瞄大哥,却见大哥看着前面兀自出了神,大哥前面只得言舒琚和常青泠二人,也不知是看谁,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常青泠如此稳,手都没抖一下。
纪妍早上起来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准确说来,是从昨日就开始准备,都没有用到手腕,就为了今日。
栽种那些个种子都是丫鬟们动的手,她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动手,所以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来的,可这辈子再来一次,仍然觉得难熬。
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十分漫长,纪妍觉得她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太阳下缓缓移动了,可时间还是没到,又觉得早上的鸟叫实在闹人,什么时候这府里的绿植这么多了,飞来这么多鸟儿筑巢,这会儿真是叫嚷地头疼。
月书走上走下,走了几圈,见这几个小姑娘都没有叫嚷,可见平日里家中教导得很不错,大家的手腕都有一定程度的低垂,偏那第一排靠左的姑娘实在厉害,她暗地里观察了几次,那手腕不仅没有低下一分,连她那额头都少见的没有流汗,实在是个不错的姑娘。
“好了!大家歇一刻钟吧!活动活动手腕!”月书和气开口道,她对这几个姑娘实在是满意。
便是她的儿子许意当初练时,都偷偷跑去偷懒过,在那树荫下歇着,叫家里的小厮在一旁望风,等着她来的时候叫醒许意。
如此,她是对这几个姑娘越看越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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