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他别扭的举动,梁萤耍了心机,故意颓靡地跟在他身后,温吞吞的,也不吭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雉受不了她磨蹭,不耐烦叉腰道:“照你这度,要猴年马月才出得去?”
梁萤没有答话,露出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憋了好一会儿才红了眼眶,弱声道:“我想阿娘了。”
赵雉:“???”
梁萤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我好想阿娘。”说罢黯然垂,自言自语道,“爹没了,娘也没了,我好想他们。”
赵雉生平最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顿时被她泪眼模糊的样子唬住了,手足无措道:“你哭什么?”
梁萤含泪道:“大掌柜能送阿萤出去吗?
“阿萤双亲俱亡,从京城千里迢迢来苏昌投亲,唯有姨母不嫌弃,是我唯一的倚靠寄托,阿萤好想跟亲人团聚……”
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一张小脸煽情且哀婉,赵雉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他除了赵老太外几乎没跟其他女人打过交道,没领教过她们的套路,再加之没打算讨压寨,便耐着性子问她投亲的住址,以便日后找时机把她打回去。
梁萤对苏昌一点都不熟悉,曾听谭三娘提起过某地,便胡乱说她姨母是那儿的人。
结果运气不好。
蛮鸾山处在苏昌和沧州的交界处,赵雉对这两个地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梁萤说她的姨母在奉月,他随口问:“在奉月何处,姓什么?”
梁萤撒谎道:“在奉月庄村,姓何。”
赵雉在脑海里搜寻庄村。
见他沉思的样子,梁萤心下不禁有些紧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雉才问:“那庄村是不是靠近祈山的?”
梁萤顺着他的话头忽悠,“对对对,就挨着祈山。”
赵雉“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什么。
梁萤心中升起希望,小心翼翼试探问:“大掌柜从不与女流一般见识,可愿送阿萤投亲与姨母团聚?”
赵雉斜睨她,没有理会。
梁萤一时看不明白,连忙上前,给他戴高帽道:“谭三娘曾同阿萤说过,赵大掌柜是仗义之辈,生平最不屑欺辱老弱妇孺,想来……”
赵雉“啧”了一声,指了指她道:“你这丫头片子不老实。”
梁萤心中一沉。
赵雉步步逼近,犀利问:“你说你姨母在奉月庄村,据我所知,奉月有十六村,没有哪一个叫庄村,更没有什么祈山。”
说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戳穿她的来历,“当初黄皮子抓你时你弄了一张假路引在身,你说你从京中逃亡,听你口音,我姑且信你。”
他粗鲁地挽起她的袖口,白嫩如藕的手臂上有一颗鲜亮的朱砂痣,那分明就是女子的守宫砂。
赵雉眉眼锐利如鹰,“你说你是某大户人家豢养的丫鬟,把我赵雉当三岁小儿不成?”又道,“一般的平民可用不起守宫砂,能用这玩意儿的人非富即贵。”
手腕被粗粝的指腹掐得红,梁萤惊恐挣扎,试图挣脱他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