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头其实也没底儿,倘若只是他自己,应付那群官兵轻而易举,但他身后有上百户人家依靠,一旦出岔子,他们全都活不了。
这原本是一个避世的桃源,如今却成为泥潭。
李疑心中不安,皱眉问:“秀秀可有打算?”
赵雉回头,没有答话。
李疑正色道:“待这次围剿平安度过以后,我们需得从长计议,断不能这般被动,把村民置于危险中。”
赵雉点头。
晚些时候他回去看老娘。
这个时候已经入秋,山里的温差大,赵老太受了风寒有些咳嗽。
龚大娘寻来草药熬煮,梁萤则给老太太削秋梨。
赵雉回来时两人正坐在屋檐下说话,当时梁萤穿了一身灰麻布衣,头中分撩至耳后,简单地束成髻,垂落于背脊。
她到底年纪轻,不曾受过风雨洗礼,一张稚气未脱的鹅蛋脸上写着异于常人的秀雅,同赵老太说话时桃花眼灵气逼人。
赵雉的视线鬼使神差地落到她的耳后,露出来的少许白腻令他不禁想起在丛林里的某些经历。
她伏在他身上的感觉是温软无骨的,后颈肌肤滑腻,是他不曾有过的触觉。
那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到现在,指腹上还残留着那种说不出的暧昧滋味。
龚大娘出来见他站在门口,欢喜地喊了一声:“秀秀回来了?”
赵雉回过神儿,跨进大门道:“回来看看阿娘。”
屋檐下的二人看向他,梁萤起身行礼。
赵老太有好些日没见到他了,忙起身上前,关切问:“山中一切可好?”
赵雉点头,“暂且还能应付。”
赵老太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那些官兵要围困到什么时候。”
赵雉扶她进堂屋,宽她的心道:“阿娘无需焦虑,儿自有法子处理。”
外头的梁萤暗搓搓探头。
赵雉冷不防瞥了她一眼,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匆匆避开。
不一会儿赵老太把自家崽叫进了厢房,坐到椅子上同他一本正经道:“此次官兵围山,这都两个多月了,还没有收手的迹象,我心里头着实难安。”
赵雉沉默不语。
赵老太看着他,试探问:“你跟老娘交句实话,心里头可有底儿?”
赵雉眉头微皱,如实道:“照目前这情形,倘若再围两月,恐难支撑。”
听到这话,赵老太眼皮子狂跳,她沉吟许久方道:“阿萤确实说得不错,一直躲在山里终是处于被动。”顿了顿,“你可曾想过出路?”
赵雉隔了好半晌,才道:“想过。”
赵老太追问:“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