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周边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极飞奔的马蹄声和呼啸而过的风声时,赵老太才长吁一口气,说道:“我这老婆子已经许久没像今日这般逃过命了,真他娘的刺激!”
这幽默的语气把梁萤逗笑了。
也在这时,谭三娘慌忙道:“龚大娘晕过去了!”
赵老太连忙道:“赶紧探探还有没有气儿。”
谭三娘应道:“还有气儿!”
赵老太:“那无妨,把她掐醒了也没用,索性就这么躺着,免得受罪。”
马车一刻也不敢停息,只能不断奔跑。
奉家和赵家的女眷们坐在两辆马车里,奔往那未知的前程。
直到天蒙蒙亮时,他们才在一处山林里歇脚等赵雉。
怕有追兵,众人万分小心,把马车藏好,隐蔽在山洞里等候赵雉的音信。
梁萤心里头七上八下。
这场混乱跟她初初穿越过来时一模一样。
哪怕赵雉干的是刀口舔血的营生,见惯了生死,她还是有些担忧,那毕竟是要真刀真枪去厮杀拼命的。
众人在林子里等了近一个时辰左右,黄皮子才欢喜来报,说他们来了。
人们精神一振,梁萤搀扶赵老太去看情形。
果然远远就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刚开始只有一小队护着一辆马车,后来的人越来越多,足足有三百多人。
赵雉他们则在后面断后,以防追兵。
奉三郎连忙上前看贾丛安的伤势。
他躺在马车里,前胸凝固着鲜血,只粗粗包扎过,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气息也微弱,情况很是糟糕。
人们小心翼翼把他抬下来。
奉三郎焦急握住贾丛安的手,喉头堵道:“贾老……”
贾丛安隔了许久才睁开眼,气息紊乱道:“奉三啊,我只怕……只怕是不行了。”
奉三郎红了眼眶,“贾老莫要说丧气话。”
贾丛安虚弱地摇了摇头,闭目道:“我熬不住了。”
也在这时,赵雉等人跟上了大部队。
他们一路丢盔弃甲,以便马儿跑得更快,赵老太瞧见自家崽,欢喜喊道:“秀秀!”
赵雉应了一声。
他身上有血迹,显然受了伤。
赵老太上前查看。
赵雉下马走到她跟前,怕她担忧,安抚道:“受了点皮肉伤,不碍事。”
赵老太情绪有些激动,“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奉三郎临走前曾带了不少跌打损伤的药,士兵们趁着歇脚的空档处理身上的伤势。
作为此次营救的先锋,土匪们多少还是受了些皮肉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