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噎了噎,“难不成白送给公家?”
贾丛修:“……”
一想到那些田产要白送,比挖祖坟还肝儿疼!
这不,不止他一人肝儿疼,所有乡绅商贾都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白送,肉疼。
捂在手里外头的老百姓又要捶他们,烫手。
怎么选择都愁心肝儿。
其实许多人都琢磨着要离开安县,可是关应门被土匪守着,只进不出,无人来替他们主持公道。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一出关门打狗。
乡下的村民们听说双方又谈崩了,叫嚷得更凶。
许老儿愤慨不已,批判道:“那帮拆骨扒皮的吸血水蛭,公家才把徭役取缔,竟妄想着衙门拿公粮去讨他们的田地。
“那些公粮明明是我们从地里刨出来养兵的,凭什么要拿去喂饱他们的肚皮?!”
他旁边的邻里也愤慨不已,数落道:“这些年我们交七成的租子,还不够他们吸血,现在竟然连我们保命的家当都要搬空,简直欺人太甚!”
人们个个火冒三丈,都觉得那帮豪绅可恨之极,是要把他们往死里头逼。
梁萤的以退为进,把老百姓的怒火煽得空前高涨。
如果说先前的咒骂泼大粪是一场抗争,那现在就是要以命相搏了。
这群豪绅中蒋乡绅最怂。
在村民们拿着扁担镰刀要打进他家时,他为保平安失财免灾,主动把自家的地契取了出来,说要上交给衙门,不收一厘钱。
村民们不信他这般老实。
后来还是蒋乡绅儿子把木盒里的数百亩田地凭证捧出去给众人过目,人们这才作罢。
那地契是蒋大郎亲自送到衙门的。
当消息传来时,李疑欢喜不已,他兴奋跑到隔壁说道:“阿萤当真好算盘,成了!”
梁萤从桌案前抬头,也觉欢喜,“又来人了?”
李疑眉开眼笑,“蒋家的大郎送田产地契来了!”
听到这话,梁萤咧嘴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倘若贾丛修也送地契来了,我要见见他。”
李疑:“???”
梁萤神神秘秘道:“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另一边的蒋大郎坐在后堂里,内心戚戚。
他心里头虽然不乐意,但架不住时势。
现在安县被他人掌控,又关门打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倘若蒋家为着这些田产去拼性命,着实不划算。